她依窗而臥。秋日的晚風(fēng)掀起她那瀑布似的長發(fā),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原來是一位絕世佳人。然而閉目羞花之色還是掩蓋不住雙目的憔悴。于是病西施的佳名便不脛而走,慕名而來的豪門公子和風(fēng)流才子幾乎絡(luò)繹不絕。然而,她芳心暗許,誓不變心。
他三月前進京趕考。臨行前也對她說:“等我,芳。”帶上那點借來的盤纏,他走了。今天整整三個月了,他應(yīng)該回來了呀。她焦急的透過閨樓的窗戶望向空蕩蕩的大街。然而當(dāng)最后一束陽光被暮色所吞噬后,他仍久沒有回來。難道他沒有考中,她想。不,不可能,他平時那么用功怎么可能考不中呢?難道他另有新歡。這也不可能,他那么憨厚,那么耿直,怎么會呢?她胡亂的猜測著。桌上的菜肴已失去了誘人的熱氣,冷冷的回應(yīng)著她對它們的忽視。她苦笑一聲,走到桌前敷衍著吃了幾口。她又蹙著眉望向窗前,也不知過了幾刻,侍女都催了她好幾次,說該歇息了。
她,又坐到臨窗前的梳妝臺前欲卸妝。銅鏡中的她仿佛病態(tài)的西施,仍然那么美麗,只是光滑的額頭下眼角處的一絲皺紋似乎還在訴說著苦苦相思的無奈與心痛。發(fā)鬢下那閃耀著金光的耳環(huán)格外的顯眼。她把金耳環(huán)取下攥在手里,眼前又浮現(xiàn)出她送他的那一幕:“芳,這對金耳環(huán)是我家祖?zhèn)鞯摹D锱R終前給了我,要我代她送給將來的兒媳婦,現(xiàn)在我就把它給你吧!等我高中之日,便是娶你之時。”想到此處她攥的更緊了。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幾聲馬嘶,仿佛是他的呼喚聲,她猛的從夢中驚醒過來。匆忙披衣奪門而出,大街上空無一物,靜的連邊心跳聲也聽得見,怎能有車軸聲呢?街上偶爾閃爍出燭火微弱的光茫,繼而又熄滅了。她絕望的抱膝而坐,蕭瑟的秋風(fēng)揚威耀武似的刮過她的臉頰,刺的生痛。忽然,街那頭的拐角處,發(fā)出聲馬嘶,在這寂靜的大街上顯的格外的刺耳。一輛破舊的馬車吱吱呀呀的飛駛而來。馬車中是一個張繼——我。落榜了,失落;除了失落還是失落。哭,無聲。她狂奔而來,毫不顧及少女的矜持。
“董郎是你嗎?”氣吁吁中帶著十二分的焦急。
我一驚,問道:“小姐,夜已深,怎么還不歸家。”
她幾分急躁的臉上泛出一片紅暈,繼而只覺天旋地轉(zhuǎn),“怎么是你,董郎呢?”
“小姐,敢問他尊姓大名,長相如何?”
“董繼侯,將相之才。”
“恭喜,他已高中,擇日而返。”我已不知如何安慰這顆已是被思念腐蝕的千瘡百孔的心,順口來一句算做是回答吧!
也許我的忽然經(jīng)過就已經(jīng)是個美麗的錯誤,卻不知這順口來的一句謊言能讓這個美麗的錯誤延續(xù)多久。
我想,有情人終成眷屬,希望相思不再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