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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夢醒之后,還會是朋友

——音子

我常常在想,每個人到底擁有多久的幸福。還是我們太過貪婪,毫無保留地揮霍掉那些給人迷夢般的漫長時光,卻依然抱怨好景不長?

我想,自己也許是個不懂得如何珍惜的人,只會一味地沉溺于幸福當中,殊不知那永遠只是一個會突然被驚醒的夢罷了。

高中的第一年,我遇見了留級的他。

敘就坐在我后面。記得第一次跟他說話是借課本來著。當時上的是研究課。因為初中起就沒安排這種課,我想當然地認為高中更是沒有。我和同桌筵蘭、阿季都沒帶書。而后面三個人都帶了書,于是我轉(zhuǎn)身很霸道地隨手拿走了敘的課本。過了半分鐘,我才迅速地轉(zhuǎn)頭對他說了聲謝謝。

那時他的表情還真好笑——我借了他的書,他卻愣在那里,還不知怎么回事。

然后,慢慢地,我們成了好朋友。

敘經(jīng)常喜歡去(他所謂的)發(fā)現(xiàn)美??上攵?,那都是些男生們的無聊的事。敘經(jīng)常對我說“欣賞美女是種享受”。然后我就會對他不停地翻白眼,將他從我五米的范圍內(nèi)推開,再對他說,滾吧,去看你的美女去吧!

敘也常常跟我吵嘴。他喜歡拿我來開玩笑,于是每次我都不會給他好臉色。他喜歡上課的時候扯我的辮子,于是每次我都趁老師不注意時迅速轉(zhuǎn)身給他個“當頭一棒”,但卻屢屢被他躲開了。

敘還常常跟我講很多大道理。連我最好的朋友星然也說他很成熟。敘把我研究得很透。他知道我的弱點,于是我不高興地撇嘴,心存一絲僥幸地狡辯著,但我心里卻釋然,真好,敘,你很了解我。

我笑著,心情就像窗外氤氳在熱空氣里的桂花香一樣,

彌散在這些夢一般的時光里,久久不散。

——敘

在我最初的印象里,音子是有一些囂張的吧。未經(jīng)允許就拿走我的書——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要借書!正當我要質(zhì)問她時,她卻很及時地丟了一句“謝謝”過來。我無奈,本是想說“我答應借給你了嗎”的,但念及我們都是新同學,再說對方是個女生,也就算了。

就是這樣,我們一點一點地熟了起來??墒?,再怎么熟,也總是有限度的。我沒有跟音子談起我從前的事——而音子恰是與我說了很多很多。

我是個留級生。上一個高一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心思讀書。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我的壓力太大了,我無法忍受那么多同學對我的“惡意攻擊”。都像是發(fā)了狂一樣,他們說討厭我。有些人差點還對我動了手。

造成這些的原因我也不記得了。都是我不愿想的事??墒前玖诉@一年,我明白了許多。于是,從頭開始吧。

音子很愛笑,嘴巴也很刁??墒沁@樣的外表卻永遠只是一個單獨的外表。她刻意掩飾著什么,我只覺得她和我有著相同的經(jīng)歷。我一直在測試著她,可她卻一點兒也不知一樣,有時候忍不住還是跟她說了,音子,你很虛偽。說完后又立刻后悔起來,她會不會又生氣呢?其實我不喜歡把氣氛鬧僵,好在音子卻還要面子得很,嘀咕幾聲就安靜了。

都是在掩飾,為什么對于她的外表,我卻不屑呢?

音子的第一個緋聞,是我傳出來的。因為,我要給自己解脫——因為我跟她走得太近,高二的那些損友就抹黑我與她的關系。我不喜歡音子,只是把她當朋友。

那天,她對我說,白凡是我們班唯一一個長得對得起班集體的男生。

我忙接過話,噢,音子,原來你喜歡他噢!我知道了,呵呵呵呵,你喜歡白凡啊。

然后,她理所當然地堅決否定。我滿臉幸災樂禍地笑著,說,唉呀,不要不好意思,我去幫你跟他說。放心,白凡跟我可是好兄弟。

正欲走開,沒料音子卻死死抓著我的手臂,拖著我不讓我走。我稍稍吃驚,她一個女孩子,勁倒是蠻大的。她盯住我,不停地嚷著。

放手。我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知是她識相地松開了手,還是我用更大的力甩開了她。音子愣了一下,然后又朝著我大吼了一聲,敘!你這個死人!不要給我去亂講話哈!

我沒有去跟白凡說音子喜觀他。我不是那種喜歡講閑話的人。這種事情,只要有了一個實在的開端,必定會有具體的過程。

果然,正如我所說的那樣。誰都知道音子喜歡的是白凡,而不是我。很好,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可是,惟一我沒料到的是,音子照樣天天黏著我!

真是讓我傷腦箭。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音子,你就不能清醒些嗎?你那迷離的虛偽外表早就被我揭穿了,盡管這樣,你為什么還是裝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呢?難道你什么都不在意?

——音子

我沒想到,我和敘的緣分散場的那一天竟會是我最快樂的一天。

我們班兩個星期就會換一次座位。那天,我們一組安程序換到了二組。當時我花癡的意念驅(qū)使我與阿季換了一下座位,為的就是更靠近白凡。我不再坐到敘的前面。而敘的左邊也多了一個女生——繪影。

見我離他遠些了,敘更放肆起來。我后悔了,想把座位換回來,可筵蘭不同意,何況,當事人自己也說嫌麻煩。

敘越來越霸道了,因為無論他怎樣嘲笑我,我都無法像以前一樣還手。我與他之間的距離,相當于相隔了三個人。敘就一直沒心沒肺地笑,流光也不時附和著。我則恨得咬牙切齒。

好在下午的研究課老師放我們的假。我奸笑著跳到敘的面前準備動手整他時,他卻很利索地一只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我一愣,連忙紅著臉大叫著,我掙扎著,可他手上的力道大得很,我無法掙脫。這時,星然還冒出句很暖昧的話來,她說,誒誒,兩位,不要在教室里做激烈運動。

我一腳踹了過去,踹中了她的課桌桌腿。星然扶正了一下桌子,笑道,本來就是的啊。

我黑著臉瞪視敘,說道,死人,松手!可敘哪聽我的?仍然攥著我的手腕緊緊的。我吃痛,蹙著眉,再一次警告他。終于他松手了。我“哼”了一聲,又瞪了他數(shù)眼??伤麉s看都不看我一眼,和流光、星然、筵蘭一起瘋狂地仰天長“笑”。

我噘著嘴盯著敘,其實自己心里也在笑。雖然我們每天總是特別吵,但是,跟敘相處,我得到了一種初中以來不曾有的快樂。

我愣愣地盯著盯著,驀地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便惺惺地回到座位上去了。我偷偷一笑,原來,敘笑起來是那么好看。

今天是我的勞動值日。很幸運,凡和敘也是與我同一天的值日。我從儀仗隊匆匆忙忙地趕回教室就開始掃地,等到抹完飲水機,凡就為我送來洗好的拖把。當我做完全部的勞動后,天色已經(jīng)黑了。于是,我背起書包跟在敘和凡的后面出了學校。路上敘還一直嘮叨,叫我不要總跟著他。我翻白眼,天這么黑,我一個女生,怎么敢走嘛!

你是怕劫財還是劫色???敘賊笑。

滾!我沒有多說,因為凡在敘的旁邊。終于告別了敘,我一個人繼續(xù)跟在凡的身后走那段沒有路燈的小路。聽星然說,這段路上經(jīng)常發(fā)生些壞事。我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加快步子。

你搭幾路?前面?zhèn)鱽砹朔驳穆曇簟?/p>

啊???問我嗎?搭1路。

我隱約看到他在前面停住,轉(zhuǎn)過身,我也搭1路,過來吧。

我怔怔地望著他。凡微笑著看著我,不知為什么,他的那抹笑容是那樣得清晰。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又重復了一遍,音子,過來啦,天很黑,兩個人走比較安全。一起去搭1路。

兩個人走比較安全。一起去搭1路……

嗯!不要走哦,我來了!我答應著,快速走了過去。其實我與他之間只隔五步之遙。

等車的時候,凡問了我好多問題。最后他問道,敘在你們那塊很受歡迎???

我差點暈倒,連忙說道,哪里啊……我蠻討厭他的。

路燈下,凡沒有再接話,只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到后來,我才明白,他最后那笑容是什么意思——那家伙竟認為我口是心非!原來,你們都一眼就看出來了。我不討厭敘,而且,還把他當作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這一天,是我最最開心的一天??墒牵覅s揮霍掉了剩余的所有緣分。就此散場,毫無征兆地,幸福就此黯然。我還躲在夢的最深處,我是那么地眷著它,默默地任它一點一點從我身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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