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你以薔薇,以櫻花,以一次小小的獨立,影子在影子里拉長。——題記
我回家了,回到那個,我甚至懷疑是否真實存在著的家。您知道嗎?自從您走后,這棟房子也開始快速地衰老。它原來也隨著老太太你的腳步,在柔曼裊裊的牽牛花旁起舞,一曲舞罷,落入枯黃的落葉堆中。你優(yōu)雅地老去。你說葉的落下是根的吸引。
離屋子那么幾步的青石路,走得我想哭。
我又開始想起你來。怎么辦啊,那些舊事總是讓我猝不及防地想起,趕上暗處一怔,便跌入濃濃的思念里。
我記得您是第一位尊重我的大人。你不像他們,只會不時敷衍地對我“嗯”幾聲,要不就是故作驚訝地說:“是嗎?”我不知道是什么界限將我與他們隔絕。但是您不一樣。老太太你知道嗎?每次與你交談的時候,我都覺得像是兩位跪坐在蒲團上的僧人,我開始說話,你開始傾聽。是真的傾聽啊,你總是停下手中的活,專注地與我談話。我與你的視線交會,你像是從我眼中發(fā)現(xiàn)了一切,我卻在渾濁之中,無法觸及到你。這樣的情況下,我會變得不能說嚴肅,但至少是規(guī)矩了許多,不會在談話中手東摸西碰,眼神飄忽不定。
我大多沒什么真正重要的事,不過是些關于老師、同學之間的事情。又例如在放學途中撿到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樹之類的。
可你卻能十分專注地聽。每次聽到你那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美或是歡笑,一直是我小時候對于談話及樂于上學的動力。還有哦,老太太你總是很敏銳。在我閃閃躲躲的話語中覺察到不好的情緒。你會很耐心且又不讓人察覺地引導我。用自己僅限的美好語言為我打開新的世界。在圓滿的國度中,舒展身心;在靜謐芬芳中,忘卻憂愁。
談話的結束,亦伴隨著自己心中的塵埃悄然落地。在新的風沙還未揚起之前,我可以一夜好眠,將你的格言與夢纏綿。
我記得也是因為老太太你,我開始喜歡上了花花草草。老太太你說這些東西可讓人的心情平靜下來,不悲不喜。大人們常說在我身上常能看見你的影子。是不是一部分的你已遺落在我的身上,我常有這樣的錯覺。因為每當我在給花澆水時,總會想起忘了跟你說聲“謝謝”和“我愛你”。
寄你以薔薇,以櫻花,黃昏里,是一片風,只有你伴我走過雕花的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