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卻帶不走我的思念,那個最最疼我的人已經(jīng)離開我快一年了。拾起遺失的歲月,揭開記憶的帷幕,往事歷歷在目。心靜地日子里,格外地想念您——我敬愛的爺爺,天國的日子您過得還習慣嗎?
——題 記
“買西瓜了——又大雙甜的西瓜呦!”
西瓜?那不是爺爺?shù)淖類蹎?每次吃西瓜,還記得爺爺都會不厭其煩的說一個他講過不知多少遍的謎語:“一物圓又圓,光又光,長大穿身青衣裳,包住它的紅心房,房里住著黑姑娘。主人見了叫聲好,買下它把客待,瓤瓤吃了,皮皮扔墻外。”當然,每一次,我們都告訴爺爺我們猜不到,然后爺爺就會抱一個大西瓜:“就是它啊!”“哈哈哈!”我們一齊笑著……
爺爺很愛吃西瓜,可每次吃西瓜時他卻吃的最少。每一次與爺爺吃西瓜,總是由爺爺親自操刀,將瓜均勻地切成小塊兒,裝到一個盤子里。然后爺爺會給自己裝上一袋旱煙,叫我們吃瓜,他自己卻吧吧的抽著旱煙,和藹的看著我們。時不時地,爺爺總會抽出嘴中含的旱煙嘴兒,輕輕地向著他那饞猴兒似地孫子們說:“慢點兒,多著呢,不夠了我給你們再切,別叫瓜子卡住了嗓子……”看到我們沒有將紅色的瓤肉吃干凈,他又會在耳邊講起:“別浪費了,它長這么大也不容易啊……”等我們吃飽了,吃足了,他才拿起那些被我們有意也是無意中留下的幾塊瓜皮最多的瓜,慢慢地品起來。
與我們姐弟那狼吞虎咽的吃相比起來,爺爺?shù)某韵嘁苍S就是他所說的行家吧。只見爺爺慢慢地在瓜上咬一口,用勁輕輕一吸,然后口與瓜塊離開,嘴皮抿住,兩腮一鼓一鼓地慢慢動著,不多一會兒,那大大小小的瓜子兒就聽話地從嘴角排著隊,一個接一個地跑了出來,這時候,爺爺?shù)暮砉?jié)就那么上下一蠕動,只聽“咕嘟”一聲,瓜水便被咽到肚子里去了,接著,爺爺便會用他那長長的舌頭舔一下嘴皮,再去咬一口……爺爺吃瓜從不浪費,紅色的瓤肉吃得一點兒也不留,狠不得連瓜皮也盡數(shù)吃了,只剩下那層薄薄的綠皮,連這也不舍得扔,都要拿去喂豬的。
每次吃完了瓜后,爺爺就會把那盛過瓜的盤子端起,將里面的瓜水一飲而盡。最后滿足地用他那雙大手一摸嘴巴:“這瓜真好吃,這頓瓜吃得真香!”“哈!哈!哈!”這一定是因為有瓜子兒還粘在爺爺臉上了。
去年爺爺生日那天,聽奶奶說爺爺也買了瓜,但是爺爺沒有吃,只是盯著那些瓜塊說:“不香,不香,太冷清了,人太少了,這瓜的香氣也不存在了”。我知道,他的孫子們個個不在身邊,沒有人再那么肯和他一起“哈!哈!哈!”了,他還哪有那種心境啊?
“姑娘,買個西瓜吃吧,今年的西瓜快沒有了!”是呀,快到爺爺?shù)纳樟?,應該買個西瓜給爺爺吃了,他很愛很愛吃西瓜的。手剛碰到西瓜皮,一股涼意讓我突然想起爺爺已經(jīng)不在了。是的,他已經(jīng)走了快一年了,我買了西瓜給誰吃呢?最終我惆悵地轉身離去,天很藍,可淚水模糊了視線,那叫買聲空寂而幽長。
“西瓜,買西瓜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