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寒假,母親帶我去了追旭劇院,來看一場獨舞表演。
檢了票后,我和母親一同走入大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劇場里坐了大半的人,有小孩,有大人,也有老人,形形色色。他們有的是在漫不經(jīng)心地玩著手機,也有的與一旁的熟人低聲扯嘴皮子,還有的是在輕柔地哄著自己的小孩不要哭鬧。
劇場里有些吵,十多種聲音在我的耳畔縈繞著,我不由煩悶地皺了皺眉,躺在椅背上,干脆閉目養(yǎng)神,安心地等待著演出的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就在我們等得急不可耐之時,輕柔的音樂忽然在每一個角落緩緩響起,偌大的劇場中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熾熱的目光都匯聚在舞臺上,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滿滿的期待。
伴隨著悠揚舒緩的音樂,這場舞劇的表演者徐徐出場了。那位舞者用手挽著一條淡粉色的長綾,自紅幕之后緩緩地“飄”了過來。那條長綾竟是懸掛在舞臺的頂端的,而這名舞者整個人也都懸浮在空中,僅僅用一只纖纖素手攀住那條移動的長綾,在空中擺出傾其優(yōu)雅與婀娜的姿態(tài),隨著長綾的移動逐漸降落在舞臺的中央。
我們每個人的眼中都閃耀著驚艷與不敢置信,一片靜謐后,全場皆是不自覺地響起了掌聲。那名舞者對著我們微微頷首,在音樂里開始了她的舞蹈。
那個舞者穿著一身雪白的舞裙,白皙的玉足赤裸著,頭發(fā)盡數(shù)被高高綰起,露出白皙的玉頸。她的容貌也說不上動人,此刻畫著淡淡的妝,卻給人一種極其素靜而又清爽之感,看著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舞者在舞臺中央那片投射下一圈雪白的燈光里起舞,她的足尖輕輕踮起,纖細的藕臂往外舒展,在曼步輕旋著。那層疊的舞裙隨著她的動作也徐徐展開,一片又一片若鵝毛一般在空中肆意地舞動。此刻臺上的那個舞者,就宛若一朵正在綻放的睡蓮,嬌艷而又有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麗,待人采擷。
舞者的身軀微微后仰,雪白的纖腿也隨著她的動作往上舒展開來,雙臂向兩側(cè)舉起,扶柳般細瘦的腰肢一覽無遺。在燈光的渲染下,她仿佛已經(jīng)成了一只展翅欲飛的天鵝,潔白的羽翼輕輕顫動著,高昂著的脖頸象征著它的孤傲,就要一飛沖天,驚艷全場。
她的素手輕揚,勾住了那懸掛的淡粉紗長綾,旋即,那個舞者的身體竟騰空而起,伴著那抹粉紗在空中翩躚著舞步。她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完美與優(yōu)雅,整個人似乎已經(jīng)和這場美得無比絕倫的舞蹈融合為一體了。
她便是舞,舞也便是她。
若皎月般潔白的舞莎衣裙在空中綻放,映襯著舞臺上的她如斯美麗,好像一只脆弱而又嬌美的蝴蝶,仿佛這美得驚心動魄的舞蹈便是一場繾綣旖旎的幻影夢境,令所有人為之駐足停留,不忍打破這如畫卷般美得攝人心魄的場景。
舞者挽著長綾緩緩降落,這也意味著這場獨舞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但在場的每一個人卻皆是意猶未盡??v然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但人們卻都期盼著能再舞一場這樣優(yōu)美的舞蹈,再去細細欣賞與品位這樣優(yōu)雅的舞姿。
臺上舞者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淺淡卻又親和的微笑,她的手放在胸口,另一只素手往后上揚著,對著在場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謝幕。
幾秒過后,原本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時發(fā)出的聲音都能聽見的劇場,如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我也拼命地拍著手掌,掌心都已經(jīng)發(fā)紅發(fā)麻了,可仍是不間斷地繼續(xù)為舞臺中央的那個舞者的表演而喝彩叫好。這樣美的舞蹈,又怎會受不起這樣熱烈的掌聲呢?
舞者之美,如今已然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舞者的美,并不來源于外在,更重要的,是他們與生俱來的那種得天獨厚的氣質(zhì)。正是這種氣質(zhì),這種優(yōu)雅,令我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