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回首就一年,如風(fēng)般斜斜掠過。
去年的這時,我還在一千多里的那個舞臺上,恣肆著舞姿。我的身后,是巧笑如花的巧云。
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搭檔與姐妹,不管在舞臺上,學(xué)習(xí)上還是生活中。我們會穿成孿生姐妹的模樣信步于街上,尋遍各類小吃,逛完每一家店。然后,喝著綠豆沙,對著各類衣服望洋興嘆。拍著干癟的口袋,推著腳踏車回家。斜陽總是會很美地融落在山間,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落在我們的笑顏。
巧云是個很聰明的女生,她永遠都能輕松應(yīng)對那些頭大如斗地數(shù)理題,而我則一臉倦容地叫苦不迭。她還是個很乖地女生,我卻總是狂妄大膽。因此,老師偏愛她更甚于我。盡管我一直是年級第一,我的文科所向披靡。
江西的冬天是很冷的,有時會下點小雪。早上巧云會經(jīng)過我的住處,叫我上學(xué)。那時的天空還沒有褪下黑夜的外衣,一粒粒星子寒涼閃爍,一如我窗臺上結(jié)的冰。巧云的笑容,卻溫?zé)崛缁?,滲過我一件件厚實的外衣,徹底地讓我溫暖。在我們相偎著上學(xué)的路上,太陽慢慢滲紅一隅,然后燦爛天際。
后來,天氣就暖了,漸漸地?zé)崃?,我們開始瘋狂地刨找零食與冰棍了。有一次我們在吃江西特產(chǎn)茄子干,在她辣得呼哧呼哧時,我告訴她:我要走了。她愣了,又呼哧一下,你去哪。去深圳,我爸那。
不能不去嗎?
不能。
良久,她說,我會想你的。
后來,她又說,你走了我可能會哭。
我還沒有見她哭過。除了一次夜里,她哽咽著打電話告訴我,她爸罵了她,摔門而去。巧云的家和我一樣,離異了的破碎的家,碎得如同散落一地的玻璃。
再后來,我真的走了。走得匆匆忙忙不著痕跡,仿佛一片云彩輕輕掠過,連一絲風(fēng)都不帶走。因為我怕和巧云告別時,我的眼淚要用什么來止?;蛘呤牵檬裁磥硌b。
今天,我打了電話給她,她有抑制不住的興奮,話像機關(guān)槍一樣就噼啪出來了,你知道嗎?你都害我得相思病了。我連續(xù)幾天夢見你回來了,我就罵你啊,整天來了又走,害得人家多難過??墒?,夢醒了,你還是沒回來。
我就這樣握著聽筒,很久很久,那種感動,如同蔓藤一般延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