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瑟瑟的風,緩緩地掃過。黃的,綠的,樹上的,樹下的,每一片葉子都在顫抖著。白色的候車亭里,站滿了人。有背著書包的,提著手提袋的,拿著一袋大米的。肯定又是公交車不停站了。想罷,我提著一袋書緩緩走到人群里。
上一年又是這種時候,我望著候車亭的人群,心里害怕了,想讓父親送我去學校。父親在外工作,總是隔三差五才能回家一次。難得有次機會他周末回家了。
我提出想法后,父親還沒來得及回答,母親一臉不悅地說道:“還是自己乘車吧!時間還早呢!等一等吧!”我頓了頓,只好點頭答應。我提出的要求很小,為什么母親不答應我?在外讀書這么久了,能有幾次讓父親送送我的?唉,母命難違!無可奈何,我只好去等車了。想著,走著,突然發(fā)現身后多了個人。一看,原來母親正努力地拐動患有腳疾的腿,蹣跚地跟上來了,說陪我一起到車站。
在路上,母親噓寒問暖,問了一堆話。“你的東西收拾起了嗎?”“錢帶了嗎?”等等。我都一一回答了她。突然,母親話題一轉:
“你爸爸今天下午接我回來時,一邊開著車,一邊打了四五個哈欠。他累了,而且天氣又冷。開著摩托車很容易感冒的。女兒,你還是自己乘車吧!”
“哦!”我望著母親,一剎那,才發(fā)現那一直被我忽略的一點。母親蠟黃色的臉皮下,不僅藏著歲月滄桑殘留的紋路,也掩藏著對父親深深的思念。那思念纏纏綿綿,卻也難以讓人發(fā)現。父親一人在外工作我看不到他,母親也看不到他。小孩子玩得高興,一時也忘記了。可是,母親無時無刻都在操持著這個家,又怎么會忘記家里的頂梁柱--父親呢?我真糊涂。
“嘟嘟--”公交車的鳴笛聲呼哧而過,把我拉回了現實。車輪滾過,卷起了幾片枯黃的落葉,悠悠地在半空中打著旋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