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山村里的一對老夫婦,有一個女兒,卻不幸的在21歲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車禍奪去了她青春年華的生命,之后老夫婦相依為命,但是他們過去幾十年,哪怕一無所有,哪怕歲月奪去了他們有力健康的身體,他們依舊相愛。
老公公叫做福順,已經(jīng)86歲了,而老婆婆叫荷花83歲,他們在18歲相戀到結(jié)婚,忠貞的愛情,讓人無數(shù)人感動。
那年,福順21歲,因為在山村,家里條件很差,小學(xué)沒畢業(yè)就出來干農(nóng)活,幫家里維持經(jīng)濟,他是最大的,下面還有弟弟妹妹,為了能夠讓弟弟妹妹有學(xué)讀,能夠吃飽飯,每天跟父親下地干活。
18歲那年,福順跟同村的荷花走在一起,那時的荷花是山村里的村花,福順也不難看,高挑的身子,因為多年在田里干活,經(jīng)過陽光的暴曬,皮膚變的黝黑,淡卻顯的非常健康,很有保護力,荷花漸漸的迷戀上了福順。
開始荷花的家人不同意,堅決反對自己女兒跟福順在一起,怕吃苦,因此不管如何都不愿自己女兒跟福順在一起。
福順為了讓荷花過好日子,不管多苦多累的工作他都愿意干,只希望自己心愛的人過上好日子,荷花心疼的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當(dāng)不忍心繼續(xù)目睹那一場景的時候,流著眼淚轉(zhuǎn)身離去,飛快的離開所在地。
一天,福順在田里干活,鋤頭不小心砸到自己的腳受了傷,荷花不顧家人的反對,跑到福順的家里,兩個人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荷花的眼底包含著淚水,朦朧了整個眼眶。
“荷花,你怎么來了?你家里同意你來么?”福順打破了寂靜,看著一臉心疼的荷花,扶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荷花握住福順的手道:“你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你知道我有多么擔(dān)心么?”荷花的眼淚再也沒有忍住,一滴滴的從臉頰滑落。
福順感動的看著荷花,眼眶也泛濫著淚水,因為他不明白自己一個農(nóng)夫,為何會得到荷花的愛,她甚至不顧家里人的不同意,強制的跟自己在一起,自己怎么可以讓她失望,苦了自己沒關(guān)系,但是絕對不可以苦了荷花。
兩個人一直交談到黃昏,荷花的母親氣匆匆的來到福順家里,眼底充滿怒火的掃射福順。
“臭小子,以后不要再勾搭我閨女,就你這窮酸樣怎么配得上我的閨女。”
福順的心里微微一驚,隨即一愣,低頭不言語,一句‘就你這窮酸樣怎么配得上我的閨女’,深深的刺痛了福順的心。
荷花的母親見福順不言語,剛準備開口準備繼續(xù)諷刺時,荷花打斷了自己母親接下來的話語。
“媽,夠了,愛情是我自己的事情,哪怕跟著福順我以后吃苦我也愿意,我就愛他,喜歡他,想要跟他。。。。。。。”
“啪!”
還未說完,一響亮的巴掌狠狠的甩向荷花的臉頰,瞬間右臉被打紅了,福順瞬間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心疼的看著荷花,想了想道:“荷花,聽你母親的吧!我配不上你,你以后完全可以找個好人家,走出這個山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荷花落淚,看了看自己的母親,隨即看了看福順道:“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了對么?你跟我說,不管怎么樣我們都不會分開的,你是不是在騙我?”
“對不起,我只是騙你的,你走吧!我根本不愛你。”福順隱藏自己的情緒,故作冷漠的看著荷花,荷花滿臉的不可思議,福順繼續(xù)道:“以后不要來了,我們不會再見了。”
說完福順躺下身,拉過破爛的輩子,蒙住了自己的身體。
“不,不會的,你不會騙我的。”荷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單純的她根本不知道福順是多么的愛她。
荷花的母親冷冷一笑道:“看清楚了吧!人家只是玩你的,你還是乖乖的聽你媽的話,嫁給我鎮(zhèn)里的陳少雄吧!”
荷花見無動于衷的福順,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含淚跑了出去。
荷花,對不起。我愛你,很愛很愛,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我的生命,但是我不能毀了你的未來,祝你幸福。
荷花跑出福順的家,盲目的奔跑在山村里,不知不覺的跑到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看著遍地的玉米,眼淚不停的從臉頰滑落。
為什么會這樣?不是說好不管怎么樣都不會分開的么?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愛你,陳少雄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未見一面,我不需要金錢,我只需要能夠真心愛我的人,不管多苦,我只想嫁給我我愛的那個人。
自從分開,荷花悶悶不樂,福順拼命的干活,試圖用忙碌忘記心里的那個人。
在荷花母親的不停督促下,荷花的婚約漸漸逼近,眼看只剩下一個星期,荷花空洞的看著窗外,明白自己就要嫁給從未見面,甚至自己一點都不愛的男人。
福順也知道荷花要出嫁了,到了深夜,含淚寫出了平生第一封信,字坑坑洼洼,扭扭曲曲,雖不漂亮,但卻是這世上最美的一封情書。
福順把信寫好,小心翼翼的放進破爛不堪的抽屜里,淚滴一滴滴的滴落,寂靜的聲音,清晰的聽到‘嗒嗒嗒’,眼淚滴落的聲音。
福順不會唱情歌,不會浪漫,只會說一句簡簡單單的我愛你,他不會表達,但是‘我愛你’三個字,卻是他的全部!
一星期內(nèi),福順不再下地干活,頹廢的過著這個星期,每一天都會守候在荷花家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靜靜的看著自己眼前那一座小屋,很想念小屋里面的那個人,卻沒有絲毫勇氣上前。
荷花拿出福順送給自己的草編戒指,只是用草編織而成的,但是這個卻成了她最寶貝的東西,一個草編戒指,在她心里早已勝過一個鉆石戒指,因為里面包含著濃濃的愛。
荷花靜靜的給自己戴上草編戒指,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悄悄的從家里跑了出去。
荷花拼命的躲避山村里的村民,去找福順,眼尖的福順發(fā)現(xiàn)了荷花,眼底露出了喜色,但是卻不敢上前,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福順發(fā)現(xiàn)荷花去的方向,這是自己的家,于是迅速的抄小路,飛奔到自己的家,當(dāng)福順剛到家,荷花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
兩個人似乎有些尷尬,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荷花走了進來,關(guān)掉了門看著福順,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打破了尷尬了氣氛。
“福順,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
福順震驚的看著荷花,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也想帶著她遠走高飛,可是他的弟弟妹妹需要他的努力,供他們上學(xué)啊!
“荷花,對不起。我不能離開這個家。”福順心痛的低頭,眼淚已經(jīng)泛濫在眼眶,強忍著不讓它滴落。
荷花看到福順眼眶里的眼淚,激動的說道:“你是不是還愛我,你說不愛我是騙我的對不對,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愛著你,我根本不喜歡那個陳少雄,我跟他都未曾見面過,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面對這樣的荷花,福順真的很心痛,荷花看著低頭沉默的福順,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直接跑過去,抱住了福順,環(huán)住了他的腰。
面對突如其來的擁抱,福順顯得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么辦。
“抱我。”
就要推開的時候,懦懦的聲音傳開,使他不由自主的抬起雙手,抱住了自己懷里的那個人。
兩個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福順漸漸的放開荷花,兩個人含情脈脈的對視著。
唇彼此漸漸貼近,直到緊貼在一起,當(dāng)吻的難分難舍時,門被踹開了,嚇的福順跟荷花,連忙放開了對方。
荷花的母親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瞳孔瞬間放大,陳少雄氣憤的看著這一幕,后天就要進門的媳婦,竟然跟其他男的搞在一起,這讓他情何以堪。
荷花見母親身邊的男人,瞬間明白這個男的是誰,看著他滿腔怒火的注視著自己跟福順,內(nèi)心有點忐忑不安,怕連累到了福順。
陳少雄先開了口,“這就是你口中說的好姑娘么?好女兒么?長得的確不錯,但是這不明不白的老子根本不需要,婚約取消了。”隨即恨恨的看了一眼福順,轉(zhuǎn)身離去。
荷花母親剛想開口喊住,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看著自己精挑細選,就要成功的女婿就這樣從自己手里溜走。
荷花的母親氣憤的看向荷花,拉著荷花的手就要走,荷花狠狠的甩掉了自己母親的手:“不要管我了,我就要跟福順在一起。”
面對女兒固執(zhí),荷花母親更加氣憤,看著自己的女兒跟福順,威逼道:“你如果一心執(zhí)意要跟這個男人走在一起,那么以后我就沒你這個女兒,你到底是要你媽還是要他。”
荷花內(nèi)心一驚,仿佛一道雷狠狠的劈向自己,兩眼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久久不言語。
“你說??!你要你媽還是要他。”荷花母親不依不撓著,似乎就要讓荷花做出選擇。
福順看著這一幕,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情不自禁鬧出這么大的事情。
荷花含淚轉(zhuǎn)身,深深的看著福順,堅定的問道:“福順你愛我么?我要你真話。”
面對荷花堅定的眼神,福順重重的點點頭道:“我愛你。”
荷花破泣而笑,這句‘我愛你’在荷花心里千斤般重,有這一句話她可以放棄所有。
荷花轉(zhuǎn)身看著自己的母親,隨即跪下,面對突如其來的下跪,荷花母親跟福順不由驚呆。
荷花含淚跪在自己母親的眼前道:“媽,對不起,我選擇福順,你沒有我還有妹妹,謝謝你的養(yǎng)育之恩,我愛福順,很愛很愛,我可以失去一切,哪怕被千萬人唾罵,我依舊要選擇跟福順在一起。”
說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荷花的母親似乎有點無法接受,身體搖晃了起來,指著荷花大哭喊著‘不孝女’。
痛心的離開,看著母親搖搖晃晃的身軀,荷花很想上去一扶,但最終看著自己的母親離開,看著那背影知道自己做出了選擇。
福順心里百般滋味,不知道說什么,緊緊的抱住荷花道:“我會好好愛你,不會讓你吃苦,不會的。”
幾天后,福順下地干活,陳少雄帶著一批人到了田里,福順看著來人,內(nèi)心驚恐。
“陳少雄?”驚恐的聲音,略微的顫抖。
陳少雄冷笑,傲慢的說道:“不錯,還記得老子。”
“你要干什么?”福順不由的倒退了幾步,他是出名的老實人,不會說話不會玩心眼更不會打架。
“我要教訓(xùn)你,讓你明白搶我女人的下場,兄弟們給我好好揍他。”
陳少雄不再多說一句,直接讓人打福順。
福順被推到在田里,那些人開始拳打腳踢,福順縮成一團,任由他們的拳打腳踢。
村民的經(jīng)過,認出了陳少雄,都不敢上前,有人匆匆的敢去福順的家里,此時荷花正在洗衣服。
村民見荷花,著急又擔(dān)憂的說道:“陳少雄帶人打福順,現(xiàn)在在田里,趕緊過去吧!打的應(yīng)該不輕,看樣子下手很重。”
荷花一聽,連忙扔下自己手中的衣服,著急的跑向田里,當(dāng)跑到田里,只見無數(shù)人村民在那里,已不見陳少雄的影子,荷花擠了進去,只見自己心愛的人,滿臉是血的躺在田里,兩眼緊閉著。
好心的村民,開來拖拉機,把福順送到了鎮(zhèn)醫(yī)院,直接進入了搶救室。
荷花著急的在手術(shù)室門口等待,醫(yī)生進進出出,懸在半空中的心久久無法落下。
手術(shù)室燈熄滅,荷花連忙走上去,拉住醫(yī)生的手,著急的問道:“醫(yī)生,我男朋友怎么樣了?有沒有事情。”
醫(yī)生嘆了嘆氣,搖了搖頭道:“腦部受到嚴重的創(chuàng)傷,以后也許就癡呆了。”
醫(yī)生的話,讓荷花瞬間眼前一黑,醫(yī)生連忙扶住關(guān)切問道:“姑娘,沒事吧!”
荷花失魂落魄的搖搖頭,看著被推出來的福順,看著頭緊緊的纏著紗布,眼淚不停的滑落。
到了病房,荷花緊緊的握住福順,含淚道:“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你依舊是我最心愛的福順,我愿意扛起你的一切,我愛你,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要醒過來。”
幾個小時過去,福順醒了過來,看著荷花,只會傻笑,荷花痛心的閉了閉眼睛。
“荷花,我愛你。”
荷花一驚,看著福順,看到的只是他的傻笑,荷花擦了擦眼淚道:“我也愛你。”
因為醫(yī)藥費,他們承擔(dān)不起,只能帶著福順回家,村民痛心的看著這苦命鴛鴦,紛紛嘆息的搖搖頭。
荷花帶上草編戒指道:“福順,還記得這個戒指么?這是你給我編織的,我愛你,明天我們就成親,我們要做永遠的夫妻,白頭偕老。”
一天后,荷花請了村里的司儀,在他的見證下他們成為夫妻,沒有婚服,只有破爛的衣服,沒有酒席,只有兩個窩窩頭,沒有新棉被,只有一破爛縫縫補補無數(shù)次的棉被,但是他們依然笑的如陽光般溫暖。
福順癡呆的傻笑,司儀苦澀又難過的主持這最另類的婚禮,但是卻是最幸福的。
一年后,荷花懷孕,但是身孕的荷花片刻都不休息,忙著家務(wù),干著農(nóng)活,白皙的手變的粗糙,生滿繭子,白皙的皮膚變的黝黑,不再是美如天仙的村花,而成了不起眼的丑小鴨,但是她依舊無怨無悔。
荷花每天早起晚歸,福順每天呆在家里,等著荷花歸來,每當(dāng)荷花回來,福順就會樂的跟孩子一樣,看著這樣的福順,荷花覺得自己不管多累都是值得著。
22年后,本要看著女兒出嫁的荷花,卻飛來橫禍,奪去了女兒寶貴的生命,一病不起。
福順不明白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離世,每天還是這樣傻笑著,看著自己妻子病倒,他失去了笑容,去問相親借了拖車,要拖荷花去醫(yī)院看病,荷花不愿意,福順強制的拖著。
“媳婦,我。。。帶。。。你。。。去看病。”
荷花感動的流淚,有他她這輩子做什么都值得了,哪怕他癡呆了,他依舊愛著自己,他忘記了所有人,卻深深的記得自己。
福順拉著拖車,一步一步的離開山村,破爛的鞋子,腳拇指露在外面,堅定的拖著拖車,一定要帶自己的媳婦去看病。村民們不忍心看著這一幕,最終用拖拉機把福順跟荷花送到醫(yī)院。
村民們零零散散的給福順他們錢,做出自己微薄的一點力。
他們不忍心看著這一幕,癡呆的丈夫拖著拖車,帶自己一病不起的媳婦去鎮(zhèn)里看病。
村民們不明白他們是傻還是笨,但是他們知道他們太愛彼此,太愛對方了。
荷花的病好點,但是他們卻回不去了,開始在鎮(zhèn)里游蕩,撿垃圾賣錢,吃剩飯討飯,過著乞丐般的生活。
茫然的走在城鎮(zhèn),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離開了自己的家鄉(xiāng),一年四季都在漂泊,沒有牽掛沒有留戀。
四十年后,他們在一個破舊的小屋,依偎在一起。
荷花手里拿著僅剩的饅頭,遞給福順,福順擺了擺手道:“媳婦吃,我不餓。”
“你吃,我剛吃過了。”荷花把饅頭貼到福順的嘴巴,福順緊閉著嘴巴。
搖了搖頭,接過饅頭,掰開來,把多的一份給了荷花道:“媳婦吃,我這夠了。”
荷花感動的落淚,她一直明白,福順腦雖然癡呆了,但是它的心沒有呆,他一直都愛著自己,哪怕幾十年,甚至走到生命的盡頭他依然深愛著自己。
傍晚,破爛的小屋不擋風(fēng),冬季的寒風(fēng)呼呼響著,荷花挫著自己的手,有些笨拙。
福順握住荷花的手,貼到自己的最前,用溫暖的口氣,輕輕的吹著給她暖手。
荷花飽含眼淚,想起當(dāng)年抽屜里的那封信。
荷花,我愛你,知道你要結(jié)婚了,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好想陪你走到老,但是我不能苦了你,我希望你能過上好日子,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不能拖累你。我騙你說不愛你,只是希望你能忘了我,找一個比我好千倍萬倍的人。
蒼白的字體,甚至不會感動到任何人,但是卻成了世上最美的情書。
福順不停的吹著暖氣,荷花深情的看著自己的老公,雖他們已經(jīng)老夫老妻,愛情道路走的很坎坷,但是他們依舊相愛,直到生命終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