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門板發(fā)出沉悶的顫抖聲,我仍然憤恨地盯著門,似乎想盯穿門板,可是門板太厚,以至于我看不見母親的神志。一扇門那么薄卻又感覺如此飛厚實,遠遠地隔開了我和母親,那么近的距離卻看不到對方。
在我近似自以為是和母親偏激行為下,矛盾終于爆發(fā)了,地上雜亂的書籍、歪倒的椅子都無聲息地訴說了一場激烈的戰(zhàn)爭。
有所下滑的成績,成了這一切的源頭。
聽著腳步聲遠去,我強忍淚水將“戰(zhàn)場”打掃干凈,豆大的雨滴密集地砸在屋頂?shù)耐咂?,周遭的空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索性一把打開窗戶,鬼使神差地跨了出去,融入了似瀑布般的雨中。
雨水劈頭蓋臉地落下,每一滴都寒入骨髓,風無情地抽打在身上,無聲的世界里我無助委屈地哭著:為什么?我明明有努力可為什么成績還是上不去?為什么她就不能體諒我?
不遠處的樹杈上,鳥媽媽用翅膀為小鳥遮風避雨,雨水剎那間模糊了雙眼。冰冷的雨水澆滅了心頭的氣憤。其實母親她也是在著急,著急著我的成績我的未來,她也是愛我的,不是嗎?
關上的門讓我們都冷靜下來。
我從平臺上退回了屋子,屋子里的溫暖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咔噠”門把隨著細小的聲音轉動,門板隨之“吱呀——”一聲緩緩地開了,母親灰暗煞白的臉帶著歉意一點點地在眼前完整起來。在看見我以后,憔悴的臉一下子變得震驚,她邁著不穩(wěn)的步子一下子撲向我,布滿血絲的眼中含著淚水,哆嗦著一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
我看著她稀疏花白的頭發(fā),眼角細長的皺紋,愛美的她是什么時間變得那么老了?我懷著將她拒之門外的歉意,笑著說沒事。她卻一把抱住我哽咽道:“傻孩子,你考的不好我不怪你,媽媽只是怪你那么累卻自己撐著,你還有我呢,累了疲了也不能自己扛著啊。我只怪你太過勉強自己啊!孩子……”粗糙的手摸著我的頭發(fā),淚水又一次不聽勸地涌了出來。
母親總是會在冬天將水都熱暖了才給我喝;她總會在我淋濕了后用毛巾一寸寸地幫我擦干;她總小心翼翼地開門以免打擾我的學習;她總……
母愛就在細小處充斥著,而粗心的我總漏看它們。它或許不能撐開天地,卻一直支持著我。雨還在下,關上的門敞開著,相擁而立的我們彼此是那么的近,心貼著心。
我與母親的心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