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它的上輩子一定是作惡多端。
它耷拉著腦袋,眼睛微瞇,在濃烈的夏日里粗喘著氣,鼻翼閃著點點銀光,步子不禁慢了下來。
老人撿起荊條,嘴里罵著我聽不懂的語言,狠狠朝它甩去,它猛地一驚,后腳上揚,使勁往前拉著用力,它的肩―準確來說是頭與背相交部分,勒出一道道痕跡,它的眼突然迸出兇光,老人又使勁朝它一甩荊條,它驀地冷靜了,眼神萎靡,認命似的繼續(xù)朝前,朝前……那無盡的方向,仿佛要走到世界的盡頭……
我看到,縱橫交錯的背,閃著銀光,仔細看去竟隱有暗紅!它拽著泥濘不堪的身子,拖著一副“鐐銬”,不斷朝前,朝前……
無盡的田野,荊條破風聲,清脆的啪嗒聲,老人的怒吼聲,和那無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