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伊健在我的耳畔瘋狂地唱著“愈戰(zhàn)愈勇……”我晃晃手中凍不可溶的礦泉水,冷盯著照片中黎明,一股氣突地冒起!你笑!你還笑!我“嘶”的一聲用我那尖尖的指甲把“微笑的黎明”撕得魂不附體——混蛋,報應,看你還笑不笑我……鄭伊健還在唱,瘋狂嘶叫般地唱;我還在氣,無止境的氣……“又怎么了?!老妹,誰欺負你了。
噢!忘了告訴你我又嬴了對手一個本子,羨慕吧!”“肯定是考敗了,每次都這樣,我說你那脾氣什么時候才能改呀。讓我這當媽的硬要把心放在你頭上而忐忑不安……學學你姐的樣吧……唉——”“勝敗乃兵家常事,想開點兒。連天才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紨∷闶裁矗∧顺晒χ福灰銊俨或?,敗不餒,總會有出頭之日的。振作起來才像我的好女兒嘛!”我一但患了心病,而家人就是心理咨詢的“醫(yī)生”,我被他們圍住進行“心療。”我要想對他們大吼一聲:“夠了!”顯然我對他們的強烈反感,然后一陣風沖出房間,去什么的地方解煩。可我口袋里連一張紙幣也沒有了,漢壽這日益繁華的縣城沒什么地方能讓我沒金錢也能恣情“瘋”個夠的。
唉!去花園散散心吧。我拿著那溶了一半的礦泉水,痛快地大飲了一口。涼涼的感覺。但無論怎樣也涼不了我那心中的熾火。好香啊,淡淡的,我喜歡的那種。夜來香!我情不自禁地伏下身去,用鼻子嗅了嗅。彩燈照在我身上,很愜意。余光告訴我,有一個小黑點在玷污夜來香的瑕潔。我正視黑點——蚊子!我真搞不懂,北京,上海等地區(qū)的人民環(huán)境意識怎么那么強烈,無論走到何地,都見不到蚊子。我真希望有發(fā)達的外星人存在,把這些討厭,骯臟的蚊子全帶去當珍稀動物!我對著蚊子,滴了一滴礦泉水,我想淹死它。它纖細而柔弱的軀體在水中掙扎著。“掙扎什么?!”我對著它大嚷,盡管我清楚它聽不懂我的“人語”。我又猛飲了一口礦泉水,還是涼涼的感覺。我的心猛的一顫!它在掙扎,是任一生命的普遍反應。為了什么?為了打敗不讓它生存的惡魔,為了逃離死亡的邊緣,為了還能享受四季艷人的氣息,或為了……它是一個弱小者,冰涼的礦泉水對它的打擊多大。可憐的小東西,我是無意的。你那小小的心臟能感受到我的歉意嗎?我感覺到我也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早上,MrsGong以快速英語測驗我們的反應。當MrsGong說出問題后,我竟茫然不知。看著周圍舉起了幾只手,我下意識地望去,其中竟有低我一等的莉娜。我不禁為之一震,難道我的反應還不如她……MrsGong叫起莉娜回答,她以流利準確的語速答完了,隨后就是一陣陣掌聲。我重來不相信自己有嫉妒這一情感,但今天應證了——它存在,原本逃避在一個大理石包圍著角落,但今天,我把它放了出來。當天,我把英語聽力磁帶反復練了五遍。語文課上,老師問“賈平凹”是什么人物?我努力翻著大腦頁碼,卻是一片空白。同學們小聲議論著答案,我卻似被無形墻擋在了一旁。我?guī)缀跏菑念~頭紅到脖根,滾燙燙的。老師向我們尋問答案時,同學們都懶洋洋地說著是大作家。我更窘迫了,突地希望變?yōu)殡[身人消逝在這個教室或變個小蟲躲在墻縫里?;厥讱q月,我無論在學習還是勞動,體育上都是遙遙領(lǐng)先,還被老師稱過“奇才。”創(chuàng)過不少光輝業(yè)績,不少同學羨慕我??墒乾F(xiàn)在,我的智力似枯竭了。這,真給了我一次不小的打擊。可我愿意當蚊子了,一只具有理想、勇氣和智慧的蚊子,奪回命運的鷹杖,自己把握。嘀嗒、嘀嘀嗒嗒……調(diào)皮的黑衣娃娃哭了。
這是大自然在為我潑冷水,但那是為我洗去中的結(jié),滅心中的火。我盛滿一盆冷水,作好充分準備,我要看看,“潑冷”究竟能怎奈何我。耳邊一陣風,水從頭發(fā)到腳跟又還給了大地。命運老人早把魔杖交給我自己擺布了,生活也一直在關(guān)照我,要不然,我怎能受到困境的冶煉呢!堅信——愈戰(zhàn)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