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晨風(fēng),少了春日的一絲寒涼,多了夏日的一片炎熱,卻像一只纖巧的手,散發(fā)著南瓜花的清香,撫摸我的臉頰。碧藍如洗的天空上飛著幾只映入決眥的飛鳥,凌駕于柔軟的輕云之上毫無拘束。在這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里,我踏上了去萍島的路。
位于湖南永州的萍島又稱頻洲,系瀟水和湘江兩水匯合處,呈橄欖狀,周長約600米,面積0。6平方公里,古人席寶田、王德榜在島上創(chuàng)建了“萍洲書院”。
相傳島有隨水漲落之奇,故又有“頻洲春漲”之稱。島上竹蕉繁茂,風(fēng)帆與島上竹林相映,櫓聲與洲上鳥語共鳴,詩情畫意,風(fēng)物宜人,是“永州八景”之一。湖南瀟湘八景中的“瀟湘夜雨”指的就是這個地方,這里初春桃李比綠,盛夏芭桑爭艷,深秋金桂飄香,嚴(yán)冬修竹搖影。千百年來,無數(shù)文人騷客潑墨于此,望著瀟湘二水吟詩作賦;宋代著名詩人米芾就稱之為“瑤臺”仙境。
這么一個有文化底韻的地方,定是令人神往的地方。
清晨,我來到岸邊,五、六個捕魚的漁翁在水面上泛舟。渡船還沒有起錨,我和船主就寒暄了起來,船主操著鄉(xiāng)音對我說:“萍島是個有趣的地方,我自小就在島旁洗澡,父輩說萍島是只金鴨子變的;每到漲水的時候就浮了上來,98年的大洪水都沒有把這島子淹沒;但水一退岸也沒變寬,還是原來那樣。”不一會兒,船就穩(wěn)當(dāng)?shù)耐?吭趰u的碼頭上,我跳到岸上向船夫揮手告別后,迫不及待的登上了小島。
萍島門庭開闊,正對瀟湘二水會龍之景觀。原是永州某校的古學(xué)府,精致雕花的門欄,古色古香的書卷氣息撲面而來。進入學(xué)府的深深庭院,古老的桂樹、青苔的石板、滄桑的石凳,無不顯示院落的歷史悠遠(yuǎn),一種走進歷史的厚重感油然而生。
由于島上綠樹成蔭,地面就有些潮濕,小路之外長滿雜草灌木,枝葉上沾著露珠,陽光透過樹枝,斑駁地照在草地上。我獨自在林間的卵石路上漫步。霎時,河面上鋪起了一層輕薄的霧,幾縷陽光投射在霧中,霧被這像血一樣的旭日染紅了,岸邊的樓房披上了一頂紅紗。仿佛就像一個新娘,羞澀的披著蓋頭,在我的視線中若隱若現(xiàn)。
一個人漫步在林間,享受著空寂與孤獨,我想起了溫庭鈞的一首詩“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樹上的野鳥,知名的,不知名的,都在樹梢上吟唱著;我聽之悅耳卻不可理解的詩賦。
島的西邊還有一更小的島,幾米寬的水面間斷了兩島,一只小舟??堪哆?,我欲泛舟橫渡,未見舟主,只好作罷。
萍島不失為城市中人避開紛紛擾擾的一塊綠洲、一片凈土。四周平靜的江水,斬斷了車馬紛紛和市儈喧鬧,讓人的心緒隨這環(huán)繞萍島的江水,沉淀、澄清而寧靜下來。我多么希望融入這里,這兒的一切散發(fā)著寧靜空寂的氣味,我多想做萍島上的一棵樹,觀瀟湘北去望日出月升。
可惜,我已經(jīng)在這個喧鬧的城市中生活了十幾年。早已經(jīng)把靈魂交付給了這個社會,我只有迎流而上,去創(chuàng)造我應(yīng)創(chuàng)造的,向著明天的曙光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