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耳畔響起那段耳熟能詳?shù)男蓵r,腦海里總情不自禁地會想念起胡子爺爺。
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把我交給了一個親戚家的老爺爺撫養(yǎng)。老爺爺花白的頭發(fā),花白的眉毛,花白的胡子,一臉慈祥,我稱他為“胡子爺爺”。
胡子爺爺很負責,不管刮風下雨,總是把我接回去,送回來。一個夏日,下著暴雨,家人以為他不會來了,不想,頂著一把破舊雨傘的他,艱難地從風雨中閃進了我家的門檻。“囡囡,爺爺接你來啦。”他從身后奇跡般地變出一條毛毯和一把新雨傘,把毛毯蓋在我身上,新傘捆在我的嬰兒車上,自己頂那把破舊的雨傘,推著我的嬰兒車,跨出了家門……一路上,他哼著曲子,他不會唱歌詞,只會哼,一整首曲子,一個歌詞也沒有,永遠都是:嗒嘀嘀,嘀嘀嘀,嗒嗒嘀……
一直哼到我離開嬰兒車,會坐兒童椅了。天晴時,胡子爺爺開始騎他的二八自行車,車后座綁上我的小座椅,把我放上去。帶上我去公園,鵝鼻嘴,黃山……一路上他踩著自行車,哼著曲,打著響鈴:“嗒嘀嘀,嘀嘀嘀,嗒嗒嘀……”還是一句歌詞都沒有,陽光灑在我們爺孫倆身上,我揮著小手,在胡子爺爺被汗水浸濕的后背上亂拍:“爺爺快點,爺爺加油。”
我即將上幼兒園的那一年,胡子爺爺老了,不再來接送我了。每天都由媽媽將我抱去,胡子爺爺一見到我就用他花白的胡茬蹭我的小臉,然后牽起我的小手去左鄰右舍家串門。“嗒嘀嘀,嘀嘀嘀,嗒嗒嘀……”胡子爺爺?shù)母杪曇宦纷咭宦窞?,胡同里滿是我“咯咯咯”的笑聲。
如今我已經(jīng)是三年級的小學生了,離開了胡子爺爺很多年,我常常想念起他,常常不由自主地學著胡子爺爺哼起那首歌,它伴我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