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的至交秋語來我家,我們一邊玩耍一邊聊天,前一陣子秋語參加了廣東實驗中學的招生考試,并成功考入這所名校。她跟我說省實的好與壞。聊得正好、正歡,我忽然迷惘了。
事到如今不得不接受了現(xiàn)實——各奔東西,我們。
我沒有赴考,選擇了華工附中,而秋語不是華工子弟,無法進入華工附中。以前的好友大多也有了名校的錄取通知書。這……我們說過要一起上同一個中學的。
現(xiàn)在不是了,當初的承諾如今是戲言罷。
充斥進鼻腔的是無盡的涼意,咬緊嘴唇不動聲色,看起來沒心沒肺無所覺察,可是心知肚明。
我送秋語回家,兩人買了燒烤邊吃邊走邊聊。
等校車的時候,我對秋語說。
“記不記得三年級的時候,你和雨萱鬧矛盾,兩個人都沒有錯,可是我們都去袒護雨萱,卻把你關在教室外指著你鼻子罵你壞蛋。”
“當然記得。”秋語說。
我笑了,說那個時候真是幼稚,明明大家都沒錯。卻偏愛乖巧成績又好的雨萱,把矛頭都指向不漂亮成績又一般的秋語。
秋語也笑,嘆年少輕狂。
我說,小時候,不應該這樣小氣自私,還誤會別人的。本身那時候就不諳世事,什么都不懂裝大人去教訓好人。真是殘缺的一段時光。
秋語停頓了半晌,什么都沒說。
幾分鐘后校車來了。她跑向校車?;仡^和沒動的我說——
“可是我覺得,很美好。”
我呆了,旋即輕笑出聲。
“可是我覺得——”
“很美好。”
聲音滑進耳廓,然后在心里某個地方發(fā)酵,開始甜蜜起來。
那個聲音像投入湖心的一顆石子,激起的波紋一圈圈蕩漾開來。漾出回音。
沒錯。
的確很美好,所有幼稚輕浮的日子都很美好。
因為——
是我們的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