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中,媽媽和外公都是很愛狗的,他們不喜歡嬌生慣養(yǎng)的寵物狗,他們喜歡的是具有野外可以防御且不嬌弱的小狗。
在我八歲那年,媽媽收養(yǎng)了一只小狗崽,媽媽很愛它,像對待子女一樣對待它,不過它可不是人,吃的也只能是殘羹剩飯,媽媽總讓它食宿無憂,我給它取名叫“黃黃”,因?yàn)樗拿l(fā)黃亮亮的。它一天天長大。每次,我放學(xué)回來時(shí),它和媽媽總會去接我,媽媽總問我:“怎么這么晚回家?”我解釋完后,小狗也用責(zé)備的眼神望著我,然而又溫柔吠叫:“汪、汪……”養(yǎng)了一個(gè)月了,它卻還是沒有長大多少,看來它是長不大的狗狗呀。漸漸的,我也和它混熟了,我并不喜歡小動物,我只喜歡具有素質(zhì)和美貌的動物,人也需要這些高貴的特點(diǎn),但我卻喜歡和它在一起。之后,漸漸的……我總愛叫媽媽多弄點(diǎn)食物給它:“媽媽,多弄些給黃黃,吃吧,看樣子黃黃胃口長了不少了。”媽媽笑著笑著便答應(yīng)了,于是,我豎起了右手,勾起了食指說:“黃黃,黃黃,過來吃飯了。”狗果然通人性,一聽到吃,像一根離弦的箭,狂奔過來,自知失態(tài),又靦腆的“汪汪汪”兩聲,我笑了,爸爸也笑了:“你看黃黃,多像某人,還好些呢。”媽媽也笑了,我知道這“某人”是誰,便對爸爸說:“爸爸,你什么意思?”大家一陣嘰里呱啦之后,黃黃已經(jīng)吃光了食物,還意猶未盡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向我眨巴眨巴著眼睛,黃黃果然是好胃口啊,吃完了有沒完沒了的撒嬌:“汪汪……”果然是被“寵壞了”,感覺有它的日子,度年如日!
這一天沒什么不同,但是媽媽和黃黃卻沒來,推開門,一直和媽媽形影不離的黃黃不在了,媽媽的眼角蓄滿了淚水,眼圈通紅通紅的,媽媽依然問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無語,拉著爸爸走到后院,“爸爸,怎么啦?黃黃怎么啦?”爸爸說:“黃黃死了,媽媽心情不太好,你晚上幫媽媽按按肩,捶捶背。”我并沒有這樣做,當(dāng)?shù)谝唤z月光透過窗紗,我像往常一樣,鉆進(jìn)我的小窩,我把頭窩在被子底下,媽媽卻沒有責(zé)備,我其實(shí)是在無聲的流淚,媽媽把頭扭向一邊。第二天,媽媽起來的很早,做事確是那樣無力,枕頭果然濕漉漉的,再也沒有提過我們黃黃。
漸漸地,媽媽果然忘記了黃黃,時(shí)而說起黃黃,她只是淡淡一笑,笑中卻有一絲不可磨滅的傷痛……
聽不見“汪汪”的吠叫,看不了黃黃的身影,原來黃黃已經(jīng)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體,這種傷痛,媽媽這種重情重義的人,怎能忘掉?灑淚告別一切,好好埋葬它,有愛不覺天涯遠(yuǎn),或許天上的那朵白云,就是黃黃在向我微笑哩,“汪汪!”我仿佛又聽見了黃黃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