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侯,不管是玩捉迷藏還是過家家,都喜歡和自己最要好的人分在一組。稍大一點,明白了所謂最要好的人叫做朋友,心中也逐漸有了朋友的概念。初中時,每次考試都希望和自己的朋友分在一間考室,這會讓我充滿信心,當然遇到不會做的題時還可以互相傳一下紙條。每次考試后都會編位置,成績考得好的還可以自己選位置,當我選位置時,也往往是和我最和得來的人坐到一起。在操場打籃球時,也是和自己最要好人分在一組,即使對手實力很強,上去就被刷了下來,但朋友之間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埋怨誰。高一開學那天,我獨自一人來到學校。由于剛上高中,誰也不認識誰,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和自己以前的同學或是認識的人一起來上學,當然也不乏像我這樣的獨行俠。學校將分班情況打出來貼在墻上,大家一下子將這面墻圍得水泄不通,里面還不時傳出一句‘天吶,我們兩分在一個班,真是太幸運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終于擠了進去,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尋找這我的名字,但當看到一張印有七八十個名字的紙上只有一個我認識時,也不免有些失落。
小時侯,只要誰做游戲時聽我的話,誰把他父親從外地帶回來的牛肉干分一點給我吃,我就認為誰是我的朋友。雖然朋友之間也經(jīng)常為爭玩具之類的小事打架,但不用擔心,以為不對的一方給另一方一塊餅干就解決問題了,也或許是因為第二天找不到人玩過家家就又握手言和了。初中時,班上分為了兩大陣營,劃分的界線就是學習成績和對學習的態(tài)度。我雖然比較懶,學習態(tài)度也不太好,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靠我天才般的智商,還是混進了第一陣營。一般兩大陣營的人是不互相往來的,所以這個界線的劃分使我在班上交友的范圍縮小了一半。我不喜歡刻板、迂腐的書呆子,也不把那些自視甚高、狂傲自負的尖子生放在眼里,所以那些與我有共同愛好,共同語言,并互相欣賞的人就成了我的朋友。隨著年齡的增長,也漸漸明白了朋友之間一旦產生裂痕是很難恢復的,所以在說話做事時也就小心了。上了高中,初中時幾個最好的朋友都去了更好的學校,這讓我感到無比失落,也無比孤獨,但我卻不愿意把這個新集體里的任何人當作朋友,也許是相處時間太短,也有可能是我在刻意在封閉自己。晚上放學后以飛奔的速度回家,早晨上學時仍然是一個人穿梭在暗黃的路燈光里,偶爾在食堂和廁所也能看見我的背影,我將獨行俠的角色扮演到了極至。這也讓我處于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境地。
小時侯,朋友和敵人的界線是很明確的,完全是憑自己的主觀感受,自己喜歡的人就是朋友,不喜歡的就是敵人。有一次,一個與我們家有矛盾的人到家里來,我很不高興,恨不得拿著棒子趕他走,而父母不僅給他做飯吃,還留他在家住了一夜。我很生氣,問父母為什么要這樣做,爸爸只說了一句話:“做人要觀大道”。我很不能理解。而現(xiàn)在,即使一個很不喜歡的人跟我談一個我不感興趣的話題,出于禮貌,我也會裝作很認真的在聽。只是我不知道這是我逐漸成熟了還是我變得虛偽了,我是該為我的成熟感到高興還是為我的虛偽感到悲哀呢?“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等話語讓交朋友變得功利,一次次的沖擊著我原本純潔的心靈,我雖極力掙扎也常常不能避免流于低俗。但流于低俗的難道就只有我一個人嗎?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想一想誰是我真正的朋友。腦海中迅速浮現(xiàn)出我所認識的人,然后再減去這個,除去那個,這一減一再減一的簡單運算卻算得我頭都暈了。等結果出來時,我猛然發(fā)現(xiàn),站在數(shù)學的角度看,我犯了一個常識性錯誤。如果我要知道我有幾朋友的話,只需要把自己認為是朋友的人挑出來,幾十秒就搞定了,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的去一個一個的減呢?在笑自己愚蠢的同時,也不免感慨“相識滿天下,相知能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