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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鯉城

已經(jīng)子夜了。

大多數(shù)家庭的家庭的燈都熄了。只有幾盞燈還發(fā)出朦朧的光,給人一種疲倦的感覺?;椟S的路燈也想是渴睡人的眼,眨巴眨巴的,就要合上了。

我取了鑰匙,輕輕推開客廳的門,躡手躡腳地牽出了我的單車,慢慢地踱步下樓,邁著輕快的步伐,開始了我的旅途。

天空還沒完全地黑下來,而是一絲絲的粉紅色。云塊,像是一道道傷疤,烙在了天空那張清秀的臉上。那輪明月發(fā)出黯淡的光,識趣地一路向后退著,好像在避讓著什么。我吸了一口夜里的空氣,很清新,很舒爽,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讓人清醒而沉醉于其中,更想再吸幾口。

蘭溪沿岸,夜半時分,蟲嘶蛙鳴。晚上吃完飯后出來散步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這時早已散去了,只??帐幨幍拇髽?。夜深了,風(fēng)景卻是如此委婉!我駐足在潺潺的溪水旁,聽著奔涌而過的流水聲,看著浪花激起時升騰著的波光,竟發(fā)現(xiàn)夜空開始沸騰!月光浸透在陰濕的河道中,靜靜地躺著,浸濕了煩悶的夏夜。

繁華的十字路口,這時一輛車都沒有。就連標(biāo)志著鯉城鎮(zhèn)的雕塑——九鯉戲珠噴泉,此時也是一潭冷冷清清的死水。一席涼風(fēng)拂過,悲傷在心中徜徉,我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路邊的野葵花,散發(fā)出一種獨特的香味。偶爾一只野狗奔跑過來,沖著我瘋狂地叫喚。車站旁的紅綠燈真是勤勞,連深夜,都在指揮著空無一人的大街。我坐在一個石墩上,尋思著喝幾口酒,再走也不遲。

打開白酒罐子,一縷沁人心脾的幽香向我襲來。我仰起頭,將壇中的白酒一飲而盡。借著酒精的催化,我站了起來,扶起自行車,又繼續(xù)向前騎去。

旅社的廣告牌上的霓虹燈,沒有人的陪伴,顯得絢爛而冷清。西德加油站里,看不見來加油的車輛的身影了。西埔村口,田中的果樹在風(fēng)中颯颯作響。

前方隱隱約約有個人在抽煙。那是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東西。我下了車,看見一位老人家,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鐵煙斗。鐵煙斗里,放著點燃的煙草,冒著紅光,升起了一柱的白煙,刺激著我的每根神經(jīng)。我沒說話,又騎了車,繼續(xù)往前去了。

這里又是一個十字路口,可是卻與上個十字路口大不相同。這個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停留在了黃色,懶洋洋地一動不動。路邊,堆著一堆堆建筑用的沙石,旁邊的陰溝里,雜草叢生,如雨后春筍般茂盛生長著,這里一叢那里一簇。抬了抬頭看看天空,滿天繁星,像是被冰包圍著,發(fā)出冷冰冰的鐵青色的光。前方是范氏至尊服裝公司,我想去看看那里的一個噴水池。

噴水池還沒關(guān)閉。在噴水口上方,有一個用花崗巖制成的大石球。石球被水流沖刷隨即轉(zhuǎn)動起來,水流落下,流到下方的水池中。水池里養(yǎng)著幾條金魚,好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我不忍心打攪它們的美夢。

終于到了仙游縣第一華僑中學(xué)的門口了。僑中門口,一盞白燈亮著,還有一盞彩燈,倒是給這個寂寥的夜平添了幾分情趣。對面的少師網(wǎng)吧和游戲機(jī)廳中,爆發(fā)出陣陣喝彩聲。我推開門,一股熱浪就沖了上來。我離開了網(wǎng)吧,來到了鎮(zhèn)政府門口。

鎮(zhèn)政府大樓那沾滿灰塵的大門緊隨著,一面破舊的國旗在風(fēng)中得意地高高飄揚(yáng)著??撮T人不在,只有一條狗,被主人栓在門前的柱子上,安逸的打著盹,完全不知道我的到來。鎮(zhèn)政府內(nèi),一盞燈也沒有,一片漆黑,陰森可怖。

一席涼風(fēng)吹過,微冷,天邊泛起了一絲絲的緋紅色。我騎上單車,回到家中,涼意頓時散去,只感到無比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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