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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愁

掩卷,《新概念作文》的紫檀文香,散逸在深黑的夜幕下的小鎮(zhèn)里頭。

自東籬的隱蔽小道,我逃出了備感壓抑的學(xué)校。霜冷的月光,昏黃的街燈和商店里的白織燈交融,在一片黑布潑上一點熒光。

清流沙灘,霜冷月光在河面映射,隨同河水的潺潺流動,波光粼粼,有秋的韻味摻雜。

突兀而起的鷹嘴巖,三罐雪津啤酒靜默的在其上透露冰冷的寒意。恣意的將易拉罐頭全都打開,“波,波,波”的三聲,傳至幽靜的河灘,在河面泛起一連串的漣漪。冰涼的寒意自喉嚨流經(jīng)胃,再擴散到四肢百骸,于丹田匯聚,猛沖大腦——一陣的醉意襲來。

“酒入愁腸愁更愁”,原本是不哀愁的,在酒精的刺激下,哀傷彌漫遍野。紫檀文香化做種種情緒,往我奔來,洶涌如大江東去。憂傷,困惑,歡欣……那少年心性,如此的復(fù)雜而難以發(fā)泄,匿跡心里難以開口言語。半憂傷,半明媚的文字,讀來,如同啤酒的滋味,淡淡苦澀,淡淡清香。

跟蹭的跌倒,胸部在水汽里潮濕。我聽見,流水以時光的腳步,不緩不慢,堅踏地往我流淌;我看見,不曾言語的憂傷在眼膜凝聚成絲絲水汽,飄逸到夜空往我做離別的手勢;我要抓住,但流水將我淹沒,時光將我拖曳……

那深藏,埋沒的記憶,到底是什么失去的?我記起了《流殤》:我們念念不忘執(zhí)著往昔,我們苦苦追逐夢成泡影,我們曾經(jīng)天真,以為可以戰(zhàn)勝時間的冷酷人情!但最終,我們依舊世俗的心—如—寒—鐵!

我是醉了,要不為何如此的哀傷,以至于流淚?我告戒過自己多少回,夢想與現(xiàn)實的距離,如同泰戈爾《最遙遠的距離》,是不可逾越的溝渠,然而,為何還念念不忘?傷了再傷,不知悔改的像是賭紅了眼的賭徒,總寄希望在下一次,可是,最后最痛的依舊是殘敗的靈魂。

我是醉了,就讓這月光,覆蓋在酒意的心靈,滋潤創(chuàng)傷,等待醒來的那一刻,已不見哀愁的印跡;讓那粼粼的河面,將哀愁擴散到無涯的天涯,再也尋不著一絲蹤跡。

我是醉了,在醉夢里不曾看見,聽聞這世界的時間“答,答……”足跡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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