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拖得很長。
那一條小路上,薔薇花香依舊在空中飄蕩,我似乎也隨著花香,身體盈盈,竟輕了起來。我再一次回到了曾經(jīng)的那段時光,那條小路上。
“叮鈴鈴……”自行車的聲音從路的那一頭傳來,清脆,嘹亮。一起飄來的還有我們歡快的笑聲和不斷的俏皮話兒。
胖胖的我蹲在前面的車籃里,一邊揉捻著剛剛從路邊采下來的野薔薇,任粉色的汁液在白白的手上流淌。我格格地笑著,抬起已經(jīng)染得粉紅的手對身后的你說:“爸爸,融融涂指甲油。”你被我的手臂擋住了視線,忍不住搖晃了一下車把手,喊了起來:“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還是快蹲下來吧,爸爸看不見了。”話語里全是嗔怪地柔和,幾乎聽不出什么責備之意。我還是“格格”地笑著,用沾了花汁的手在你的白襯衫上留下了兩只淡粉色的手印兒,順帶著還有那淡淡溫馨的薔薇花香。
自行車離開了充滿了浪漫之意的小路,轉(zhuǎn)而騎上了滿是街區(qū)的大道。我見了人兒,也不怕生,甚至還很興奮,不顧危險站了起來,搖搖擺擺地跳起了“韓氏自創(chuàng)舞蹈”。小小的我就有了舞蹈天賦,一邊搖著屁股和手臂,還順便哼著歌謠兒,路人見了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我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回頭率是100%,跳得更歡了。你也帶著一絲小孩子的天真味道,搖晃著把手兒。那時候的路略微不平,自然自行車也顛簸了起來。我的屁股被顛得生疼,努著嘴表示不樂意了。你嘻嘻一笑,又放慢了自行車的速度,蔚然是一個慈父的樣子。
夕陽西下,看著那緩緩落下的太陽。夕陽的橙色光輝投射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原本在我們后面的影子已經(jīng)不知不覺趕在了我們的前面,你順口哼道:“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到了,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了動人的歌謠。”我看著爸爸那上揚的唇角,也“格格”地笑了,“傻笑什么?”你寵溺地揉了揉我的短發(fā),自行車的車鈴給遠方的母親帶去了信息,母親早已早早的站在小路的盡頭,招呼著我們晚飯時間到了。
夕陽難以隔斷我們歡快的回憶,雖然這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給父親你寫的一封普普通通的信罷了,但是相信你讀了,也會和我一樣,陷入濃濃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