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坐上了三輪車,目的地是五年沒有見過的家鄉(xiāng)。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我同司機大姨夫聊起了天。說起外公曾養(yǎng)過得那只狗,我眼眶又一次濕潤了。我曾經(jīng)說過的,我忘不了虎逗——那只陪了我六年的童年伙伴。大姨夫說它是只金丹,智商很高的。我卻以“想睡覺”為由趴了下去,默默地流淚。
上了四老溝礦,變了。我們上了山,往日的山路找不到了,只有殘壁,竟連外公住過的房子也找不到了。
大禮堂變了,只有亮閃閃的“員工之家”寫在上面。
市場變了,只有幾家麻架館窸窸窣窣的開在那里。所有的人和事都變了,我們一大家子聚在老房子的舊址,不約而同地沉默著。人沒有變,還多了一大兩小,房子卻沒有了。這個只有一些磚塊的地方真的是那個“房子雖小,家地俱全”的記憶中的老房嗎?外婆的念念叨叨告訴了我們。她從一個磚塊下翻出來了五年前給虎逗吃飯的塑料盆,雖然被埋在地下五年了,卻仍保持著一些特點:至少盆沿上被小時候的虎逗啃出來的痕跡我還認得出來。
記憶中的籃球場還在,可是打籃球的少年沒了身影;記憶中的平臺還在,可是扭秧歌的大姑娘們卻不知去向;記憶中的家屬樓還在,可是當年有著朗朗讀書聲的幼兒園早已不開了。
嘿,家鄉(xiāng),你變了這么多,拿什么讓我認出你呢?
只有那些留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可以思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