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黎明的到來。
當山鞍部那落日沉淪;當最后一抹殘霞消逝。天驟然暗了下來,猶如潑了墨一般,迅速浸染至天邊,推著一層潛行,形成了較清晰的色層次,天邊的色澤顯淺淡,而中部的色澤則更深了——美麗的劃歸。不知何時,浩瀚深藍的天空上布滿點點星鉆,那輪沉月若隱若現(xiàn)。
極美的夜色,卻令我心生恐懼。
期待——夜還初到,我對黎明滿懷期待。
靜謐的夜晚,我總是無法安然入睡。被子露出一雙眼睛,望向窗簾,閃動的影子,讓我不由得毛骨悚然。便迅速將頭埋了回去。一個人在這個只有自己的空間,顯得格外安靜,雖耳膜無法捕捉到針落地的聲音,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劇烈地仿佛要竄出胸膛。
自己似乎無法與黑夜帶來的疲倦所抗衡,意識已經逐漸模糊了。恍然間覺得有人在敲門,又覺得有人在走路……我忽然一驚,又恢復清醒狀態(tài)了。
果然呢,驚嚇是我的亢奮劑。
我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找各種理由解釋現(xiàn)象??赡苁秋L不小心吹動了門;可能是閣樓上有什么小動物啦,老鼠,不小心飛進來的蝙蝠等等。明明剛剛還很清楚地在幻想,過會兒便沉沉酣睡了……
期待,當星沉月落時,當天邊洗凈了一點墨色,泛白時,我對黎明的期待也消散了。
拉開窗簾,光線并不刺眼。打開窗,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一種濕潤的觸感,微微讓還未睡醒的毛孔睜開。雖然天際還殘留著陰霾,但不久后也消失殆盡,山的輪廓也漸漸顯現(xiàn)出來。東半邊的天不知何時,顯露出“半個腦袋”,望望世界,急于想掙脫出這云霧繚繞。它想用自身的光透過云層,曲折射依偎在植物新綠上的露珠。
不久,天熠熠生輝。
對于常人在漫漫長夜中期待天邊泛白,直至熠熠生輝,是如此地無謂。而對于我,這種期待讓我體會到夜的靜謐,晝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