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細(xì),指縫太寬,彈指之間,便匆匆流逝。飛快得讓我有些恍惚,可那一段與老院一同度過的美好時光,卻在它的蕩滌下越發(fā)得清晰。記憶中的老院很漂亮,不像現(xiàn)在,沒有什么生機(jī)可言。那時的它宛若一位詞人,帶著易安的凄清委婉,柳永的纏綿清瘦。清水為紙,蝴蝶為墨,緩緩吟誦著一首首詞。那個老院的角落,便是我的天堂。
哪里種滿了一簇簇的月季,特別是花開之時,我便喜歡搬個凳子坐在那里,讓花叢隱藏住我的身體,任誰喊都壞心眼地不答應(yīng)。當(dāng)然,最多的時候,我還是經(jīng)營著自己的小小王國。那些雜草便是我的防護(hù)林,昆蟲便是我的子民。閑來無事,我便給草鞠幾捧清水或?qū)W著大人的樣子松松土,盡管它們生命力頑強(qiáng)到不需要我多管閑事;或者整治我的子民,捏出飛到草上的蟲子然后扔掉。在那一片老院給予我的王國中,我快活地享受著身為“國王”的權(quán)利。
還有老院另一個角落里的小水塘,夏日的雨總能填滿它,而這個時候,我又可以與老院一起瘋狂一把。
將舊日歷一張張撕下,折成一只又一只小巧的船,還一個接一個地放入水中,樂此不疲。有時也會一不小心整個人趴進(jìn)水塘里,弄得身上一灘泥水,但更多的時候只是在白色的裙子上染一兩個泥印子罷了。盡管會被罵得狗血淋頭,但小小的我依舊不知教訓(xùn)為何物,下一次照犯不誤。
漸漸地,老院退出了我的生命,只有那一段美好的時光,在我的靈魂中閃爍著朦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