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祖宗啊,這可不是你玩的啊”“額,那個,那個也不行,那可是我的寶貝,別給我摔著、碰著了。”他又在這里嘮嘮叨叨,他是我們村里的一位老人,和他的老伴生活在一起,而他的兒子在外面四處顛簸,流浪。
老人口中的寶貝只不過是幾年前兒子從古玩店里淘回來送給老人的。村里的人都說他們這對夫妻都是怪人,因?yàn)槔先藢φl都好,而他的老伴卻恰恰相反。這天他又在擦拭著他的瓷碗。老人已滿頭白發(fā),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再也找不回年輕時奮斗的模樣,可他的頭發(fā)像是一定要與世界為敵的豎起來,昂首挺胸的,一些灰塵在他的頭上飛舞、跳躍。“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碰這些東西!”說實(shí)話我被他嚇著了,他把我抱起來,我瞅了瞅他的衣服,記得上次來,他也是穿著條。大大小小的補(bǔ)丁堆積在上面,揮之不去。“老頭子,吃飯了”“來了,來了”不等我與老人告別,他的老伴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在下逐客令了。一張桌子,兩個人,圍出一個落寞的世界。銀色,灰蒙的銀色,一輪圓月高掛枝頭,中秋節(jié)到了。村里的的老人每到這個時候就會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老人也不例外。他們在一棵樹下,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老李,聽說你兒子回來了,這酒你就別喝了,你兒子在家一定等急了。”老人說。“行,各位對不住了,我先走了。”老李滿臉笑意的離去,在老人眼中是多么的諷刺、向往。“老張,聽說你家急著用錢,你啥都甭說,多少?”老人說。“真的?”老張說:“我那賭鬼兒子又欠錢了,哎。”老人笑了,凄、涼。不多久,大家都散了,只有老人一人。他仰望著月亮,我知道他又在想他的兒子了。最后的最后,他也離開了,一道影子孤零零的行走在地面上,愁。不知什么時候起,老人的身子越來越差了。經(jīng)常咳嗽,有時還會咳出血來,紅白相間,多么妖艷。他每次都會笑笑說,老了,不中用了,然后繼續(xù)擦拭著瓷碗。“啪”不知誰說了一句老人去世了。我急忙跑到老人家里,不知誰先來到這里的。在地上我看到了破碎的瓷碗和鮮紅的血躺在地上,不知誰會把它拾取。許久,他的兒子來了。
臉上掛著大大小小的汗珠看到老人緊閉的雙眼時,那些“汗珠”再也支持不住,肆意落下。他走上前去,顫抖地?fù)熘赏?,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滴下,與先前的血液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