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一直以為,走了一一,便不會再有人與自己心心相惜,愿意在著紛繁復(fù)雜的世事中,挪出一些時間來,還給唐宋的明月清風了
即便,或許……僅僅是一閃而過的念頭。
早便放棄了尋到另一個可以一同把酒問月,頌詞吟曲的的人了。我開始慢慢的淡忘。用另一種東西來代替大唐的繁華一夢,兩宋的清逸遄飛。我告訴自己遲早有一天,我會明白,我亦不過只是一時的興起罷了。沒有永遠擁有,亦沒有以后的失去……于是將那些關(guān)于詩詞歌賦的心思,轉(zhuǎn)移到一件件瑣事上去……不讓別人知道,亦告訴自己——你早已忘卻。
果然,唐宋元明清的柳色,便真的在記憶里慢慢頹萎了。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忘記,不是一種消失,而是被“代替”。
我自欺欺人的活著,告訴自己,詩詞不過只是孩童的夢,不切實際而虛幻的一場童年文字游戲,我或許跟本就沒有讀懂。不懂的東西又怎會真心喜愛?所以,沒有必要把孩提時的陳詞濫調(diào)再翻出來同誰一起品味,不是么?
是啊~~直到現(xiàn)在,我亦仍然不能完全讀懂那成了追憶般的情感,深邃凄迷含蓄的語句。但或許,正是因為這種不真切的朦朧。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神奇的牽引著失了傍水依泉的唐宋沃土的我,走向更加偌大的茫茫大漠,那是一片天地相接,孤雁直上的豁達。
每當我讀到語文書里聽到不知是何時何地聽來,又不知是哪分哪秒鏤在了心上的那些句子。心中會“砰”的一滯,明明就知道,再無人與說了,只余下一個人的那些殘留的荒涼,卻也會遏制不住的溫暖。這便是此情無計消除吧?于是只能讓它被擱置在心里,慢慢的品……就如同自酌半杯殘酒,雖淡猶苦,雖苦亦樂。從未敢想誰能共品殘茗,因為我怕,怕他們拒絕的眼光……
時間是不靠譜的弱水三千,看得到,甚至,更在做試卷時偶得瞥見匆匆而過的衣角,抬眼望去,總以為俯拾皆是,可待到伸手去抓,卻落得滿手空白……。
那一點古韻的信念,則是將死的爐灰……雖已然將要慘滅。卻仍留一星半點兒的余溫,若是將它攥在心窩里,亦足已溫暖一個冬天了,只消星點兒火光,便可死灰復(fù)燃。
她便是這樣一撮星火。她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出現(xiàn)在了我生命這壇青爐里,自孩提時代便相逢,卻終是不得相知。小學,是一個班的距離,初中是一個人的距離,她作為我最好的朋友的朋友,所以,只是隔著一個肩膀的淺笑。
或許是命中注定吧,離得近的兩條線,終于連成了巨大的平面。
高中后,終于再無中間可悲而微涼的空氣做阻隔。喜歡在下課的時候,和她一起討論納蘭,討論十四,一起想象著各自的小說,一起交流,然后同心協(xié)力的撰寫。人約大考后,一同去北京,去醇親王府,去那個養(yǎng)就一代詞人的地方。去體會那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事事休后的當時只道是尋常。唯愿友誼同他的愛情一般,也能‘若似月輪終皎潔’。
輕著一身旗袍,發(fā)絲翩躚,穿越過老北京的古道,尋匿我們遺落的前世今生、被忘卻的擦肩而過或許,果真能瞥見,我們倆的身影,那定不是形單影只。若是與清風相接。但愿留得半盞茶香。幨幃上的搖鈴,隨風錯響,與誰唱和?
她說她喜歡王勃,喜歡他的文章博大里帶著繾綣柔情。只是可嘆天妒英,一落碧樹,韶華早凋。我告訴她:這便是將人生中最風情萬種的顏色,留撒進了世人的心中……
她舒了笑顏……
我和她怕是都不愛轟轟烈烈……只望著那種賭書笑對噴茶,妝成直問深淺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卻又在那么一瞬,羨慕那煙花一刻的絢爛與毀滅……
所以我們約定好努力……即使和快很快,就又要離別
分班在即,是否還有緣,能執(zhí)手看年年柳色,卻不到灞橋?是否能繼續(xù)并肩共同嗟嘆于“虞美人”花下?
一切只有未知可回答……
只能暗嘆相見猶恨晚,倘若在早些相見,是否,便可早日相知?
勿須相知卻已是灞橋折柳時?
六月流光若火……又是一年,離人紛堆時節(jié)……
低語暗告身邊將遇別離之人:若已相遇,莫要再緊鎖心胸。倘若能早日敞開,便不會只在最后,才知子期早已垂衣立身旁。
并非知音何處匿,而是何處不可匿知音?還是要看,到底肯不肯憑心奏一曲《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