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5月31日13時15分,成都軍區(qū)某陸航團三架直升機從鳳凰山機場起飛,將30名防疫專家送往理縣災區(qū)。14時20分,直升機運送14名傷員及相關人員返航。
接近汶川,在銀杏前方大約2公里處,邱光華機組與在汶川執(zhí)行任務的多么秀機組取得聯(lián)系。這時,局部氣候驟然變化,低云大霧和強氣流猛烈襲來。
這個時候下面就基本看不清了。天氣突變,低云。多么秀后來告訴記者。
在這條航線上長時間飛行,他們都知道低云意味著什么。
“準備上去,到云上去。”多么秀向邱光華通報。
“你速度不要小于150,我保持120。”
過了30秒,邱光華機組又問了一次,“速度多少?”
“速度160,你是多少?”
“不要動,看下航線……”
這是邱光華留下的最后聲音,直升機從戰(zhàn)友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734號直升機組機長邱光華,副駕駛李月,機械師王懷遠、陳林,士官張鵬……直升機失事的10多天里,全國人民都期盼著他們能突然出現(xiàn)在山間小路上。
然而,6月10日上午,地面搜救部隊在高山峽谷間發(fā)現(xiàn)734號直升機的殘骸……
(二)
汶川大地震發(fā)生后,團黨委考慮到邱光華再有半年就將停飛,并且家鄉(xiāng)就在地震重災區(qū)茂縣,父母弟妹生死不明,因而沒有把他列入救災機組人員名單,而是作為地面指揮員。
邱光華急了,跑到團長余志榮的辦公室:“團長,為什么不讓我飛?”
邱光華說,這一帶地形復雜,我經驗比較豐富,應該到最前線去。而且我還能多帶帶年輕同志,讓他們盡快成長起來。
“再不答應我,我真要翻臉了。”邱光華憨厚的笑容里透出的是堅定。
參加抗震救災英模事跡報告團的張曉峰政委在電話里哽咽著告訴記者:就是經不住老邱的軟磨硬纏,團黨委同意了他的要求,沒想到……
團長余志榮告訴記者,災區(qū)大部在高山峽谷,氣象和地形條件“相當惡劣”。峽谷里的風是亂的,氣流不穩(wěn)定,一旦遇到這種氣流,直升機容易出事故。
在執(zhí)行救災任務期間,邱光華曾對采訪他的記者說,這次任務對陸航團就像是一場戰(zhàn)爭。平時訓練,每次起飛前需要一個小時做準備。這一次,從拿到任務書到起飛最短5分鐘,最長10分鐘。機組往往是只知道飛行高度就出發(fā),上天以后再自己觀察天氣和地形條件。峽谷里的氣流是怎樣的,哪里有電線,是否能夠降落,降落在什么位置等一切問題都只能靠機組人員實地觀察。每次飛行,機組所有人都精神高度集中,在天氣和地形的惡劣條件下,將直升機性能和操作技術發(fā)揮到極限。
(三)
地震發(fā)生后,作為團裝備處代理副處長,王懷遠在第一時間趕到機場,組織機務人員迅速把直升機轉移到安全地帶。檢查、維護、保養(yǎng),30分鐘內做好了機務準備。
5月13日,震區(qū)普降中雨,氣候條件給飛行安全帶來極大挑戰(zhàn),飛行準備難度加大,維護工作異常繁重。王懷遠凌晨4時就趕到機場,憑借自己豐富的經驗和過硬的技能,連續(xù)苦戰(zhàn)5個多小時,為直升機大規(guī)模出動創(chuàng)造了條件。
隨著抗震救災全面展開,機械維護和飛行準備任務越來越重,每次飛行任務一結束,王懷遠冒著停機坪上三四十攝氏度高溫,帶領機務人員嚴密排查故障、檢查設備,把一個個安全隱患都消除在地面。
團長余志榮多次與王懷遠搭檔飛行。他告訴記者,王懷遠業(yè)務技術精湛,飛行安全意識強,應急處置能力好,搭檔飛行時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許多人都為這一幕驚嘆:5月20日,副團長姜廣偉機組以單輪著地,成功懸停,首次把水利專家機降到唐家山堰塞湖壩頂,飛行員精湛的技術讓人嘆為觀止。
至今還在綿陽執(zhí)行堰塞湖排險任務的姜廣偉在電話中告訴記者:不要忘記,我是在王懷遠的配合下才完成這個動作的。
救災任務前期,李月沒有被安排上前線,一直擔任塔臺助理指揮員。執(zhí)行飛行任務后,他每次出發(fā)前,都科學確定航線,反復論證裝載方案,努力實現(xiàn)單機運送最大效率,每天累得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
救災任務最繁重的時候,每架直升機都是超負荷飛行。陳林既是機械師,也是中隊機械分隊長。每天下直升機都要和大家對每架直升機進行檢查,每次都是最后離開。
士官張鵬本是司機。救災開始后,這個平時話特別少的戰(zhàn)士,迸發(fā)出了全部的熱情:大部分官兵輪班工作,他卻每天從早到晚穿梭在倉庫和直升機、成都和重災區(qū)之間;十幾天里他完成了170架次物資的裝卸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