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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釀已濁

夜里,雪染了柃上三重。清晨,只剩傲雪紅梅挺立于茫茫白皚之中。

沈洛溪望著窗外,有些發(fā)悶。也許是自己太心急了,才三年過去,她便耐不住思念的心了。嬰孩時(shí)期實(shí)在太難熬了,那思念像誰訴,又有誰會(huì)懂呢?

這樣的愁緒一直持續(xù)到傍晚,她忍不住了。雪后的客人們來的倒更殷勤了,大概是大雪把他們悶在家里有些時(shí)日了,早早的,百花樓便滿了客。

但一種聲音在急切的呼喚著沈洛溪,沈洛溪的心不禁一陣抽痛,她要出去。一定。

沈洛溪混著人群,離開了百花樓。她不知道她要往哪走,一種聲音似乎在牽引著她的腳步。

一個(gè)瘦小的身影在冬雪中行走,月光灑在滿地皚皚上,散著柔和的白光。一個(gè)男子站在百花樓的房頂,饒有興趣的看著沈洛溪,她可真有意思呢。

沈洛溪急著走著。

遠(yuǎn)處,一個(gè)衣衫襤褸的小孩躺在雪地里,沈洛溪卻感覺心被揪著。上前看,竟是溫子然。

“子然!”沈洛溪的嗓子里含著一絲哭腔。

她微微顫抖的手接近溫子然的鼻子,還有氣息。

微微松了口氣,把身上的棉襖脫下,裹在溫子然的身上,可,這僻靜的街道上,有誰能救他呢?

沈洛溪抱著溫子然,在這大雪夜里。她的身體開始顫抖,暖流從她身上漸漸消失。她感覺夜色更深了。

男子站在她身后,靜靜地看著她,不過一個(gè)三歲孩童,為什么總給他一種不一樣的興趣。

有點(diǎn)……似曾相識(shí)的感覺。

沈洛溪吃力的,把溫子然挪到了一家人的門口,猛然抬頭,看到男子的第一眼是被嚇到了,畢竟溫子然的出現(xiàn)讓她亂了陣腳,脫口而出“爹爹……”

盡管后面她意識(shí)到上一次見男子時(shí)她還未滿月,怎可能有記憶,因而刻意想壓住自己說的話,可男子是何人?江湖有名百花樓樓主林逸瀟啊,武功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何況在這寂靜的雪夜,聽力稍好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的。

“噢?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林逸瀟俯下身子,勾起沈洛溪的下顎。沈洛溪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感覺。”

“噢,是么?我也感覺,你就是爹爹的閨女哦。”林逸瀟一把抱住沈洛溪,摟在懷里。

“啊,那個(gè)……”沈洛溪用小手拍打著林逸瀟的胸膛,他的胸膛很結(jié)實(shí),沈洛溪打上去像撓癢似的,不安分的小腳也亂提著。

突然停下,“溫……那個(gè)人還昏迷著呢。”

“是么?”林逸瀟悶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著,抱著沈洛溪的力度加重了些,他居然有點(diǎn)生氣,道:“可我向來冷血無情,區(qū)區(qū)一個(gè)男孩與我林逸瀟何干?”

“你,這個(gè)……”

沈洛溪看著溫子然的身影漸漸模糊,接著是一片無盡的漆黑……

闔眸。

林逸瀟看著懷里熟睡的小人,長長的睫毛,未長開的粉面小臉,竟想起櫻雪那日在他膝下承歡的放蕩的樣子……

她和她娘,長的真像啊,倒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她像自己。

該死,這個(gè)小丫頭到底踢哪了?

林逸瀟感覺喉嚨滾動(dòng),渾身發(fā)熱著。

居然想象著這個(gè)小姑娘長大后的樣子,林逸瀟搖搖頭抑住這種奇怪的情愫,畢竟她是他的女兒啊。

沈洛溪感覺很暖,但朦朧睜不開眼。

身體像是被禁錮了,渾身像火燒了似的,但一陣甘甜隨之而來,又昏昏睡去。

雪,終于停了。

“吱呀”的一聲,沉重的木門被打開了……

“哪里來的男孩子呢,不如給我們婉兒做哥哥吧~”

“好,都依你的。”

沈洛溪聽到有人說話:“主上,你已經(jīng)三天沒離開這了,京城那邊……”

“無妨,有她在。”林逸瀟抱著長劍,倚在床榻上,雙眼凝視遠(yuǎn)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上為何對(duì)一個(gè)孩子如此上心,若她成了你的軟肋……”花靈憂慮的看著林逸瀟。

“嗯。”林逸瀟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

“她只是個(gè)孩子,一個(gè)累贅罷了,況且她知道這個(gè)孩子的存在……”

“那可是我跟櫻雪的孩子??!”林逸瀟喃喃道。

花靈緘默了,低著頭沒有說話。一種隱忍的情緒在她的眼中流動(dòng)著……

一只白鴿撲騰的飛進(jìn)來,停在了花靈的肩膀上。

花靈拆開了信,變了臉色,道:“她叫你速去京城一趟。”

林逸瀟慵懶的眼瞬間放出光芒,只是看了看床頭熟睡的沈洛溪,便頭也不回的越窗而出,消失在云間……

花靈望著窗外嘟囔著:“可是明天就是上元節(jié)了啊”

你還能回來嗎?

花靈想起八年前,她被一群十幾歲的地痞流氓圍攻時(shí),林逸瀟救了她,他那時(shí),也不過十幾歲,但堅(jiān)定的眼神雖然冷冷的,還是把手搭給了她。

“你可愿隨我闖蕩江湖?”

花靈只是呆呆的望著他。

“不說話那就是愿意咯?”

“……”

“我愿意!”

暖春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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