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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韓執(zhí)

又開學了。

我叫蘇雨,是一班的學生。我的班主任很年輕,長得也漂亮,我都懷疑她比我年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遲到了,全校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我。同情,疑惑,亦或者是八卦。很多,很復雜。

我和玲兒是一起升入中學的,一直都是好朋友。

就像以往那樣,我進了班門后便徑直走向玲兒——她每次都會幫我留好座位。

她沖我笑笑,將她身邊的椅子拉開,我坐下,就坐在她身邊。

我身后坐著一位第一眼看起來感覺干凈的男生。他從我出現(xiàn)就看著我,一直到現(xiàn)在。我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然,趁老師點名,我將頭向后稍稍仰了一點,小聲問:“哎,你看著我做什么?”

他在我腦后撲哧笑了,然后小聲回答我:“因為你漂亮。”

我被這句話嚇到了,呆了一會兒后趕緊坐正,仿佛身后有一只怪獸。

在我的記憶里,沒有人夸過我漂亮。我長著一張大眾臉,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挺不塌,嘴唇不厚不薄,臉不大不小,一切都特別平常。

每個女孩兒都是喜歡被夸贊的,包括我。但是,你能想象嗎,在你平凡的不像樣的時候突然有人對你說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這是多么的驚悚。

此后,我身后的那個男孩兒在這個學期一直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給我冰淇淋,給我香橙奶茶……雖然我喜歡冰淇淋,也喜歡奶茶,尤其是香橙味,但是無功不受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對我實在太好了,好的不像樣。

這很不正常。

“啪!”玲兒的本子又掉了。這是她今天第32次將她的本子弄到地上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放學了,住宿生也都回宿舍了,就我和玲兒還在教室。我覺得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于是無奈地第32次撿起本子。但是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玲兒從不喜歡寫字,一切有關(guān)寫字的事情她都盡量從簡。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寫這么多字。

大概是我的好奇目光逼得她投降了,她的臉微微發(fā)紅,對我說:“蘇打雨,我,我看在你是我閨蜜的份兒上,把本子給你,你,你不許告訴別人!”

我雖然還是想讓她把叫我蘇打雨的習慣改掉,但是我覺得現(xiàn)在重點不是這個,于是我就只是答應她不會告訴別人。

本子上韓執(zhí)這個名字出現(xiàn)了很多次,聯(lián)系上下文可以斷定,這是情書。

她寫,第一次遇到韓執(zhí)是在奶茶店。她點了一杯香橙奶茶,他點了原味。但是匆忙間她竟然拿錯了,當她發(fā)現(xiàn)奶茶不是香橙味的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韓執(zhí)。他將香橙奶茶推到她面前,她也尷尬地將原味奶茶塞到他手里,然后拿走了那杯未開封的香橙奶茶。

然后她走了幾分鐘就發(fā)現(xiàn)原味奶茶自己喝過一口。

本子上的字寫的很認真,我知道玲兒寫的時候肯定是一筆一劃寫的很細致。

然后是第二次見面。兩個人都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但是場景是冰激淋店。她要給朋友買冰激淋,他是自買自品。她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對他說上次的那杯奶茶她喝過。他笑著說沒事他換了吸管。然后兩個人就一言一語的聊起來,后來竟有些相見恨晚。

最后兩個人都邊聊邊吃完了冰激淋,最后各自離開了。

然后她就被朋友教育了很久。

有些熟悉的感覺在我心頭徘徊,交集。越往下看內(nèi)心就越糾結(jié),越壓抑。本子上的字很甜蜜,寫了相識,相知到相戀。不知為何,本子上有了一點水珠。兩點,三四點……

“玲兒……為什么我心里這么悶……為,為什么我要哭……”

“你還是沒記起來嗎。”韓執(zhí)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他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我座位旁。聽見他的聲音,我的眼淚更洶涌了。

他慢慢蹲下來,看著我。我也透著眼淚模糊地看著開學時坐在我身后的男孩兒。

“其實,那杯奶茶的吸管,我沒有換。”

我呆住了。腦海中一點一點的零碎慢慢拼在一起,我看見了奶茶店,還有冰激凌店。還有我們之間的嬉鬧,各種甜蜜,各種笑容。

我也記起了他拋棄我。我也記起了載著他和玲兒的出租車離開的背影,還有那晚的風,它訴說著我的不甘,承載著我的淚水飄往他們的方向。

然后,我選擇離開。我沖到一輛急速行駛的貨車前,那種毫不猶豫讓我自己都有些驚訝。

在我感到痛楚的一剎那,我笑了。我解脫了,不用為他們傷心了,你說是吧。

然后我聽到了尖叫聲,腳步聲,還有不知道是警車還是救護車的尖銳警報聲。

然后,我就死了。

我是一個中學生,玲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身后坐著一個男生,他愛喝香橙奶茶。然后也會給我?guī)б槐?/p>

我叫蘇雨,爸媽都只有四十多歲。我今年上高一。

“雨兒,你今年,二十六歲。我二十七。你在這所學校上了十年高一。你因為車禍會在固定時間失憶,但會一直記得玲兒和父母,其他人會統(tǒng)統(tǒng)忘掉。如果我知道當初那個謊言會讓你變成這樣,我絕對不撒謊。”

我呆呆地聽他用輕緩的語氣說著,指尖冰冷。

他捧起我的臉,認真地顫抖著聲音問:“這一次,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我們都沒有說話。玲兒也沒有。

我能想象玲兒的本子掉在地上有多少次,就為了讓本子的那一頁因為巧合出現(xiàn)在我眼中;我能想象他們倆為了讓我回憶起往事重復了多少次這些步驟;我能想象他們每次都是怎樣小心翼翼的懷著希翼期盼著我能永遠記住我所經(jīng)歷的。

我能想象。

開學了。

玲兒每次都會幫我占住位子,真的很貼心。

我后面坐著一個男生,從我出現(xiàn)就一直看著我。

他叫韓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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