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一家大排檔里面,陸羽和魏明正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用餐,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小蝶和C市最有名的記者邊強(qiáng)。
餐桌上氣氛很輕松,大家都愜意地談笑著。
“嗯,想不到我們的大記者邊強(qiáng)和陸羽大偵探也會來吃大排檔??!”小蝶笑著說道。她手上正在掰弄著一只大閘蟹,碗里面的油漬都溢出來了,碗沿上閃著一抹金黃色,邊強(qiáng)正夾著一塊排骨準(zhǔn)備送進(jìn)嘴里,聽了這話不由笑了笑將排骨放回碗里道:“怎么,你以為我很有錢啊?”
“至少比我們有錢嘍!”小蝶聳了聳肩說道,她說我們這兩個字的時候把一邊的魏明看了一眼。
“嗨!可不要把我算進(jìn)去。”魏明立馬不滿地大聲抗議道:“我跟你可不是一個階層的。”
“是啊,你比我更窮。”小蝶干脆再打趣魏明道。
邊強(qiáng)搖著頭沒有理會魏明二人,滿了一杯啤酒端起來沖陸羽說道:“來,大偵探我們還是第一次的有空坐在一起吃飯呢!先敬你一杯。”
陸羽抬眼看著邊強(qiáng)回了一個笑容說道:“久仰邊記者大名,要沒有你的報道可能我陸羽現(xiàn)在名氣沒有這么大呢。”
是啊,現(xiàn)在C市三歲的小毛孩都知道有一個陸大神探呢,呵呵!”小蝶又搶著插話了。
“哎,別忘了,還有我,我魏明一樣的出名。”一旁的魏明又有些不滿了,為小蝶對自己的忽略而不滿。
他們的胡鬧沒能影響到陸羽和邊強(qiáng)的交談。
“所以啊,我今天還要好好感謝你。”陸羽說完也自己滿上了一杯啤酒,向邊強(qiáng)舉起的酒杯迎了上去。
酒杯在空中輕輕碰撞,有白色的泡沫濺了出來。
邊強(qiáng)和魏明之前就是朋友了,這次也是靠魏明的引薦兩個C市的名人才有機(jī)會坐在一起舉杯闊談。
魏明看著正碰杯的陸羽與邊強(qiáng)笑了笑,然后對邊強(qiáng)說道:“邊大記者,你不知道,我們陸大探長對你可不滿呢!”
邊強(qiáng)和陸羽不由同時愣了一下,不知這從何說起。
“頭兒,你可別忘了,我和你第一次見面時我說聽記者報道稱你很牛,然后例舉了你獲得的榮譽(yù),但聽完我的話后你卻很不滿地問我報道這篇文章的記者是誰,你說他寫漏掉了你曾得過少年偵探大賽金獎的事情。”
陸羽聽完魏明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由笑出了聲來,都什么時候的事了他還翻出來說。而這時邊強(qiáng)則是另一幅表情,他睜大著眼睛看著魏明說道:“是嗎,陸探長曾得過少年偵探大賽的金獎嗎,唔那真是我的失職了,有機(jī)會我一定把這個消息補(bǔ)發(fā)上去。”
邊強(qiáng)說完幾人不由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停住笑聲,小蝶又忍不住打開話匣子了,問道:“邊大記者經(jīng)常跑新聞一定經(jīng)歷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了?”。這時她已經(jīng)完全把那只大閘蟹的殼剝了下來,正在用心地將里面白色的蟹肉夾出來往嘴里塞。
小蝶問完這話魏明和陸羽也不由抬起頭來看向邊強(qiáng),似乎在期待他能講一個有趣的故事。
“喔。”邊強(qiáng)把酒杯放了下來,然后笑了笑說道:“趣事倒是不少,不知你們想聽那一方面的呢?”
“我要聽鬼故事!”小蝶積極地舉手表態(tài)道。
桌面上頓時一片安靜,陸羽和魏明都扭過頭來看著小蝶。
“我喜歡新鮮刺激的東西嘛,所以就想聽鬼故事嘍!”小蝶自己解釋道,小嘴將一雙筷子緊緊咬住,兩只眼睛滴溜溜滴望著桌上另外三個人。
“哎!又沒誰怪你啊。”魏明像模像樣地在小蝶頭上拍了一下,然后說道:“正好,我也想聽!”
邊強(qiáng)原本輕松的神色這時不由自主地嚴(yán)肅下來,他又滿了一杯酒一口灌下后裂了裂嘴說道:“怎么,你們真認(rèn)為世上有鬼?”
“不知道,反正我沒有看見過。”小蝶說道。
“但是有人看見過。”邊強(qiáng)說道,說這句話時他的表情卻顯得很平靜,似乎看見鬼魂并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誰???”陸羽三人幾乎是同時問道。
“一個叫桑介的男人。”邊強(qiáng)把手中那個空的玻璃杯舉到眼睛上方,有些隨意地窺視著。
透過玻璃杯邊強(qiáng)看見了一個朦朧而抽象的世界。
“他能看見他死去的妻子。”邊強(qiáng)繼續(xù)說道。
“是嗎?”小蝶有些懷疑地問道,聲音卻是怯怯的。
“不錯,不知道上個月你們有沒有看到報紙上面發(fā)的一篇文章,說一個男子與她已經(jīng)死去的女友舉行了婚禮。”邊強(qiáng)問道。
“看過,當(dāng)時我身邊的朋友還在感嘆這個男子的癡情呢,對了,好象他的名字就叫桑介吧!”小蝶頓時想了起來,說道。
邊強(qiáng)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不錯,當(dāng)時這篇文章就是我報道的。”
“本來他們是打算在三月二十號這天舉行婚禮的,但因為一場意外事故他女朋友在三月十九號身亡了。”邊強(qiáng)說道,神色變得有幾分凝重與惋惜。
“于是原定的婚禮就變成了葬禮,唷,真是夠慘。”魏明聽了也不由露出一幅凄然的表情來。
“但是桑介仍然含淚和死去的女友完成了婚禮儀式。”邊強(qiáng)說道。
“真是夠癡情的。”小蝶忍不住感慨道。
“那你怎么說他能見到死去的妻子的鬼魂呢?”陸羽好奇地問道。
“呵,他自己說的。”邊回答道。
“你信?”
“對,我信。”點了點頭然后邊強(qiáng)補(bǔ)充道:“因為我也看見了。”
“什么,你不是嚇我們吧!”小蝶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邊強(qiáng)還想說什么這時他腰間的手機(jī)響了。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邊強(qiáng)說著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桌子上面那鍋湯還在不住地翻騰著,夾帶著翻起一些綠菜葉,陸羽三人的思緒也就跟著這鍋湯汁不斷起伏。
只過了一小會兒,邊強(qiáng)就回桌來了,卻不坐只是趕著將手機(jī)放回腰間然后嘴上有些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這會兒老總通知我有一件大新聞要做,催我馬上過去,這故事就只好再給大家講了。”
“哎……”大家臉上都露出一幅失望的表情。
“好的,快去吧,工作重要。”陸羽說道,工作上的辛苦大家都表示理解。
“那好,找個時間到你偵探社給你好好說清楚。”邊強(qiáng)一邊往外趕一邊回頭說道。
“好呢!”陸羽沖他揮了揮手。
回過頭來,陸羽看見小蝶二人正用一幅疑惑的眼神盯著自己,就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怎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這個故事。”
“那你信不信有這種怪事發(fā)生呢?”小蝶問道。
陸羽聳了聳肩說道:“有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桌面上頓時陷入了一小陣沉默之中。
一個同里面,一幢低矮的木樓擠在一堆翻修嶄新的樓房中間,這讓這幢木樓看上去尤為顯眼,在洋氣的新住宅的襯托下木樓顯得有幾分丑陋,木樓大門前掛著兩朵大大的紅燈籠,像一個老而土氣的姑娘頭頂上別著兩朵大紅花,燈籠里面卻沒有一絲亮光,這讓原本光線就比較暗淡的影樓顯得毫無生氣,在燈籠的上方掛著一個牌匾,上書四字--昨日影樓。
天空中剛剛拋撒過一場小雨,這會兒雨剛停住,但烏云卻還沒散去,仍然低沉沉地壓在胡同的上空,天地間一片昏暗,胡同那青色的石板上面還濕轆轆地反射出冰冷的光。地板上面的一些小坑里積滿了污水,有小蟲在水面上盤旋掙扎。
一雙舊皮鞋踩進(jìn)了水坑里,坑里面的污水立馬飛濺出來,發(fā)出嘩嘩的一聲輕響。
一個身著灰色呢子外套的老者站到了昨日影樓的門口,者抬頭向影樓里面看了看然后慢慢移動腳步向里面走了進(jìn)去。影樓那紙糊的窗紙碎片被風(fēng)拉扯著在空中打轉(zhuǎn)。像一只不斷顫抖著的舌頭在努力向外探伸。
影樓一共有兩樓,老者一進(jìn)屋撲入眼簾的便是一道樓梯間,通過它可以直接上二樓去,但是老者卻只是站在一樓背負(fù)著雙手沒有上樓的意思,老者的目光在一樓的墻壁上掃射著,墻壁上面掛著很多照片,樣式和色彩都調(diào)得很復(fù)古,老者緩慢地移動著身子來到了這些掛著的照片前,仔細(xì)端詳起來。
墻上掛著的這些照片大多是一些風(fēng)景照,上面是一些古老殘舊的景物,老者看著這些照片眼神就開始變得渾濁起來,臉色也顯得凝重了不少。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一個聲音從樓梯間上傳了下來。
老者抬頭一看,見一個人影正站在那道樓梯中間,是一個青年,此刻他正手扶欄桿看著自己。
“唔。”老者從吼嚨里發(fā)了一聲輕哼,轉(zhuǎn)過身來面向青年站定。
“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嗎?”老者問道。
青年點了點頭,然后走了下樓來站到了老者面前說道:“嗯,是的,拍了很久了,現(xiàn)在覺得很有意義就展出來。”
老者喉管動了動點頭說道:“是啊,這些照片的確很有記念意義。”
老者說完又轉(zhuǎn)過身去將視線落在了那些照片身上。
“這是城西街的那個餃子館,現(xiàn)在早關(guān)了。”青年站在老者的身后自動充當(dāng)解說員。
“這一張呢,是梧桐巷子里那家著名的茶樓,現(xiàn)在也轉(zhuǎn)手出去了開了家。”
“再看這一家,以前是虹記裁縫店,現(xiàn)在這樓也被拆了。”青年繼續(xù)講解著,而老者則一只默默地聽著沒有說話。
終于老者再一次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這個青年然后問道:“你來這里開影樓有多長的時間了?”
“兩個月了吧!”青年個子不算高,身材削瘦,腦后扎了個別志的小辮子。
“唔……”老者又哼著點了點頭。
“還不知道怎么稱呼前輩呢,我叫莫南。”青年自我介紹道。
“要不是你問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呵,我叫葉志文,已是花甲之年了。”老者擺著手回答道,笑容有些苦澀。
“是嗎,要我猜的話我會說五十歲出頭呢,因為前輩看上去可精神著呢。”青年笑了笑說道,頓了一下他有用試探的語氣問道:“不知道葉老前輩需不需要照一張相?”
老者遲疑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說:“好吧,我想我有必要在這里照一張相片。”
“那就請隨我上樓來吧!”莫南笑了笑向樓上做了個請的姿勢。
老者向前走去,伸出手扶住木欄桿慢慢向樓上爬去。
啪!莫南開了一盞燈,原本陰沉沉的二樓里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二樓的里面擺放有很多物件但布局卻整齊有序,二樓的樓道口處掛著一幅油畫,是一幅抽象畫,畫面中隱約中顯出來的是一個女子的面容。
老者在油畫前又一次駐足下來,仰首端詳起來。
“這一幅畫很美。”老者忍不住贊道。
“呵,我是在這棟樓原來的主人房間里找到這幅畫的,覺得很不錯就取出來掛在了這里。”莫南解釋道。
“那也是,放在這里可以讓更多人欣賞到,只是我怎么覺得這畫中的人好像我的一位親人呢?”
莫南愣了一下,然后說道:“噢,也許吧,說不定這位畫家畫畫時就是以你親人作的模特呢!”
老者沒有再說話,只是抬著頭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這幅畫,久久無言。過了好一陣子才邁開老邁的步子向里面走去。
“來這里坐吧。”莫南很積極將老者引到了照相的位置前熱情地說道,然后便折身去調(diào)光影。
老者順從地在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抬起頭來臉色上卻顯出幾分不習(xí)慣。
莫南已經(jīng)在相機(jī)后面站好了,他從相機(jī)后探出頭來沖老者揮揮手說道:“怎么樣,是半身照還是全身照?”
“嗯,半身吧!”老者回答道。
“好的,那準(zhǔn)備好了,我數(shù)一二三你記得保持微笑喔!”莫南繼續(xù)說道。
老者顯然不太適合這種按部就搬的照相方式,但還是點了點頭,蒼老的臉肌肉松弛下去換上一抹笑容,眼睛定定地盯著前方的照相機(jī)。
一二三咔!一道白光閃過。
老者原本微笑著的臉龐在那一瞬間沉了下來,干癟的嘴唇微微裂開,渾濁的瞳孔急劇放大。
晚上八點陸羽和魏明從偵探社回到自己的住所,陸羽感到渾身酸疼就去浴室里沐浴。
從浴室出來時就看見客廳里多了一個人影,是邊強(qiáng)。
陸羽一邊用帕子著腦袋一邊打招呼道:“喲,邊兄,深夜造訪有什么事?。?rdquo;
邊強(qiáng)正和魏明坐在沙發(fā)上說笑著,見陸羽出來了邊強(qiáng)便轉(zhuǎn)過身來說道:“呵,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可是有事過來找你的。”
“是嗎?”陸羽把手中的白毛巾扔到了一邊來到邊強(qiáng)身邊坐下。
“說來聽聽,有什么事能難住我們的邊大記者。”陸羽笑著說道。
“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們說的那個故事。”邊強(qiáng)說道。
陸羽和魏明一起點了點頭,而且表現(xiàn)出了繼續(xù)聽下去的興趣。
“對了,那故事還沒有說完呢,這會兒給我們說說。”魏明在一旁拉了拉邊強(qiáng)說道。
“我記得當(dāng)時你說你還看見過那個鬼新娘的,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dquo;陸羽也忍住問道。
“啊,不只我能看見,你們也能看見。”邊強(qiáng)這樣一說陸羽二人就顯得更吃驚了。
邊強(qiáng)伸手從身邊的黑皮包里摸出了一個樣?xùn)|西,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張光盤。
“這個是……”魏明有些不解地問道。
邊強(qiáng)站起身來來到VCD旁邊蹲下然后打開電視將光碟放進(jìn)了VCD中。
“這個就是那個叫桑介的男子和他死去的女友結(jié)婚時拍的影像資料。”邊強(qiáng)說完將VCD的遙控器拿在了手里然后坐回到沙發(fā)上來。
畫面開始播放了,陸羽看見一個男子穿著新郎裝而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幅沒有上蓋的紅木棺材,棺材里面躺著一個女子的尸體。不同的是這名女子穿著的不是喪衣卻是雪白的婚紗。
在婚禮的現(xiàn)場圍了很多的人,大家都在看著這一場特殊的婚禮。新郎不時回過頭去看著棺材面的女子,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而在周圍人的臉上則大多流露出一幅悲傷的神色。真是一幅凄美的畫面。陸羽不由在心中暗暗嘆道。
就在影像畫面給棺材里死去的女新娘特寫鏡頭時,邊強(qiáng)按下了手中的暫停鍵。
陸羽二人不知道邊強(qiáng)這么做的意圖卻還是很認(rèn)真地端詳起電視畫面來,新娘的臉上顯然上過胭脂的,這讓她看上去并不顯得蒼白。嘴唇上涂著淡淡的口紅。給人的感覺她并沒有死去而只是睡去了一樣。新娘的臉蛋有些顯胖,但并不影響她外表的美觀,新娘此刻臉上似乎還掛著一抹淺笑。她應(yīng)該看得見此刻的情景吧,所以她會心地笑了。
過了約莫一分鐘,邊強(qiáng)摁了繼續(xù)鍵,畫面繼續(xù)播動,陸羽仔細(xì)地盯著畫面看著,他隱隱覺得邊強(qiáng)拿來的這張光盤肯定是有不尋常之處的,而當(dāng)一個電視畫面閃過時陸羽突然臉色一沉,急急地喊住身邊的邊強(qiáng)。
“停,退,快退回去。”陸羽眼睛緊緊地盯著電視屏幕,嘴上對邊強(qiáng)說道。
邊強(qiáng)按照陸羽的意思,慢慢向回倒,終于陸羽大喊一聲,停!
邊強(qiáng)及時摁住暫停鍵,屏幕定格在了一個畫面上。
這是一個鏡頭對準(zhǔn)圍觀觀眾的畫面,魏明看了看有些不解地扭過頭來問陸羽道:“頭兒,為什么要看這個畫面?”
陸羽卻不說話,神色嚴(yán)肅地盯著電視畫面一動不動,突然陸羽站了起身來,他徑直向電視走去。
陸羽的指頭落在了一個圍觀的觀眾上。
“把畫面放大。”陸羽對邊強(qiáng)說道。
邊強(qiáng)點了點頭,將鏡頭放大一倍,這一下這個觀眾的面部表情變得更清楚一些了。
而隨著一畫面的拉大,魏明不由驚呼出來。
“天啊,怎么可能?”魏明的眼睛睜大,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電視畫面。
只見那個畫面上顯出來的觀眾分明就是那個死去的新娘,她的容貌和躺在棺材里的那名女子一模一樣。她此刻正一臉微笑地看著眼前舉行的這一場婚禮,這一場即是她自己喪禮的婚禮。
“怎么會有這么怪異的事?”魏明仍在驚嘆著自己所見到的這一幕。
陸羽蹲在屏幕下方視線同樣粘在畫面中的那個女觀眾上。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就是死去的那個新娘吧!”邊強(qiáng)也在后面說道。
陸羽站了起來,臉上同樣寫著疑惑。
“一個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自己的葬禮現(xiàn)場?”陸羽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問魏明與邊強(qiáng)。
“會不會是一個和她長得有點像人呢?”魏明假設(shè)道。
“可能是這個死者的親妹妹什么啊。”
邊強(qiáng)皺了下眉,然后說道:“可是這兩者也太像了一點吧!”
陸羽一直不知道怎么發(fā)表自己的意見,顯然他還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一旁的魏明二人卻一直望著他,希望他能給出點獨到的見解。
“其實這個問題我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次過來也就是想讓你們幫我想下原因。”邊強(qiáng)說道。
“這就是你所謂的你曾見過桑介死去女友鬼魂的事?”魏明忍不住問道,想到剛才邊強(qiáng)有意在攝相師給棺材中死去的新娘特寫鏡頭時摁下暫停鍵,魏明不由頓悟。
邊強(qiáng)點了點頭。說道:“前不久我收到有人發(fā)現(xiàn)鬼魂影碟的消息就立即去找到當(dāng)事人,也就是桑介先生,給我看了這份影像資料,我覺得很奇怪,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我考貝了一份過來。”
說完,邊強(qiáng)有意停頓了一下然后問道:“那么,現(xiàn)在這個問題你們怎么看呢?”
房間里頓時一片沉默,沒有人回答,或則說是沒有人能回答。
“這個結(jié)婚現(xiàn)場的攝相工作是請的那個相館的攝相師?”陸羽問道,他這個回答與邊強(qiáng)的問題毫無針對性。
但邊強(qiáng)還是很認(rèn)真地思索后回答道:“是一個青年,他新來C市開了一家影樓,叫……”
“叫什么?”
“叫昨日影樓。”
洛可早上起床,習(xí)慣性地摁響了收音機(jī)聽聽廣播。
窗外的太陽光照射進(jìn)來,很溫暖地鋪展在她的床鋪上,又是一個明媚的睛天。洛可有些愜意地伸了伸懶腰,今天可是睡得夠晚的了。
洛可住的地方面積不大,但洛可卻把它布置得很溫馨,平時冷冷不愛說話的她內(nèi)心深處卻是一個渴望溫暖的女子。
洛可趿拉著拖鞋蹲在陽臺上洗漱的時候廣播聲音就追隨著傳了出來。這是一個女播音員的聲音,音質(zhì)細(xì)膩而有感染力。
---大家好,這里請允許我們先中斷一下正在播報的娛樂新聞插播一條社會新聞,今天早上九點鐘有人發(fā)現(xiàn)本市田灣居民住宅區(qū)里一名老人在家自焚身亡,死者名叫葉志文,一人獨居在家,專家表明其自焚時間應(yīng)是昨天晚上零點左右。
---更讓人疑惑的是,在死者的尸體旁留有一個奇特的標(biāo)志,這個標(biāo)志很怪異,像人的眼睛。這已經(jīng)是本市近一個月以來發(fā)生的第二起自焚事件了,而這兩個自焚者死去時尸體旁都發(fā)現(xiàn)了類似于眼的圖文標(biāo)志,這究竟是死者自殺前留下的還是被人謀害后留下的圖案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而這一系列神秘的自焚案件還在進(jìn)一步調(diào)查之中。
洛可匆匆地漱完口然后來走出來,臉上卻換了一幅沉重的表情。
“真是奇怪,不明不白的自焚,死了還留一個奇怪的圖紋。”
今天周末是不用上課的,但也睡得太晚了一點吧!洛可看了一下墻壁上掛著的時鐘還是忍不住責(zé)備自己,天,都快十二點整了!
習(xí)慣性的,想到上課洛可就要想到那個叫陸羽的男人,是啊,要不是為了他自己可能也不會想到去上課讀書了,要知道自己都丟下書本幾個年頭了。
嗯,C市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多奇怪的事情,那陸羽他一定是沒有閑著的吧,說不定這些解決不了麻煩的人又得找他了。陸羽真是一個能給人安全感男人,雖然他的身體并不夠強(qiáng)壯,但是現(xiàn)在C市的市民都當(dāng)他是庇護(hù)神了。
哎,洛可又一次忍不住嘆出氣來。
那次古堡的地下室里他抱著自己的感覺是多么的美好啊,可惜后來因為自己的誤會而讓兩人的關(guān)系失去了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可能。
原來大名鼎鼎的陸大探長也是會小氣的,原來人人敬佩的陸羽也是一個小心眼的人。洛可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暗暗說道。
洛可只有在自己住的小屋里才會露出一幅很自然的神情,因為整間小屋里只有她自己,她沒必要冷著臉跟自己過不去,至于外面那片世界,真是冰冷一片。就算自己想笑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洛可摸了摸肚子,突然發(fā)現(xiàn)饑餓感很猛烈地涌了上來。
算了,先出去吃點東西吧!洛可這樣想著就開始換衣衫,都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了她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的睡裙呢。
洛可不喜歡自己做飯,而且因為落入風(fēng)塵的日子里她從來不自己做飯吃的緣故她的廚藝實在差得可以,所以她一日三餐多半都在外面吃。
隨意地從柜子里取出件紅白相間的T-shirt換上,洛可走下了樓去。
陸羽坐在偵探社里認(rèn)真看著今天的新聞報紙,無一例外,這些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是昨晚發(fā)生的那起離奇的自焚事件。
魏明坐在辦公桌旁用電腦搜索著相關(guān)新聞資料。
“這年頭,邪門的事真是越來越多了,那個鬼魂現(xiàn)身的影碟之事還沒有弄清楚這邊又來了神秘的自焚事件。”魏明邊查著資料邊對陸羽說道。
“這兩者又沒有聯(lián)系。”陸羽說道。
陸羽把報紙放到了桌上面然后習(xí)慣性摸出巧克力來丟進(jìn)了嘴里,魏明知道這代表他在展開思索了于是很自覺地閉上嘴埋頭查資料去了。
一個人影閃現(xiàn)在了偵探社的門口,是邊強(qiáng),他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陸羽抬起頭來,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來,坐。”魏明也起身替邊強(qiáng)找座了。
“不來不行啊,陸大探長。”邊強(qiáng)也笑了笑,卻有些無奈。
看了一眼陸羽面前擺著的那堆報紙邊強(qiáng)說道:“想必陸探長對這一系列神秘的自焚事件有頗多想法吧!”
邊強(qiáng)說著坐在了陸羽的對面。
陸羽搖了搖頭說道:“那里,我只是隨便看看。”
“這些新聞大多都是我負(fù)責(zé)的,哎,可是這案子到現(xiàn)在卻沒有多少進(jìn)展啊!”邊強(qiáng)嘆了一口氣道。
“你知道,這種事情群眾們最關(guān)心了,如果遲遲沒有突破的話只怕不好給市民們交待。”
“嗯,如果誰能第一時間查出來這些怪異事件的原因,那可真是一條大新聞?。?rdquo;魏明在一旁插話了,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就不住地在邊強(qiáng)身上掃射著。
“我說,咱們C市首席記者可得獨家爆料這條新聞??!”
魏明進(jìn)一步點明道。
“不過這案子想破可少不了我和頭兒的幫助!”
邊強(qiáng)看了魏明一眼,說道:“算了,你就別跟我扯遠(yuǎn)了,我知道今天一大早市警局的就給你們偵探社打了電話希望你們協(xié)助破案對不對?”
“喲,大記者就是大記者,消息靈通??!”魏明笑了笑,顯然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陸羽臉上卻沒有多少輕松的神色,他對面前的邊說道:“事是這么回事,可是有多少把握我也不知道,就試一試了,畢竟市民都很關(guān)心這件事情,不能讓大家失望。”
“那你準(zhǔn)備從那一方面開始著手?”邊強(qiáng)忍不住問道。
“這就要你的幫助了,走訪死者家屬。”陸羽回答道。
“沒問題,我給你安排。”邊強(qiáng)拍著胸脯保證道,他對陸羽加入這起案件的調(diào)查顯得格外高興。
“我想去昨日影樓一趟。”陸羽放下照片對邊強(qiáng)說道。
“嗯,但是我們不知道昨日影樓的地址??!”邊強(qiáng)說道。
“這紙封上面沒有寫影樓的地址?”魏明有些奇怪地問道。
陸羽點了點頭,說道:“沒有,連個電話號碼都沒有。”
三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就在大家一片茫然的時候陸羽卻突然想到了另一個方法,他對邊強(qiáng)說道:“對了,還是那個鬼影碟的事,那個叫桑介的男人住什么地方你知道嗎?”
“知道,怎么?”邊強(qiáng)回答,很快他便明白了陸羽的意思說道:“喔,對啊,他應(yīng)該知道昨日影樓的地址的,我們現(xiàn)在就去桑介家吧!”
陸羽點了點頭,于是一行人出了葉志文的家向樓下走去。
下了樓,邊強(qiáng)掏出電話給桑介打過去卻被告知所拔電話號碼是空號。
“也許是他換了號碼了。”邊強(qiáng)有些無奈地掛掉電話說道。
“發(fā)生這么悲慘的事后也許他是會想換個生活環(huán)境。”魏明說道。
“這樣吧,以前我曾去他家做過采訪,我知道他的住址我直接帶你們?nèi)グ?,他?yīng)該在家的。”邊強(qiáng)說道。
陸羽和魏明一起點了點頭,這也是惟一的辦法。
將要上車離開時,一個中年婦女卻突然來到了三人的面前。
“你好,請問你是陸羽偵探嗎?”婦女一臉黝黑,臉頰上滲滿絲絲汗珠。她抬起頭來盯著陸羽問道。
陸羽心里有些吃驚,看著婦女重重地點了點頭,問道:“怎么,找我有事?”
“你們是來查樓上那個老頭子自殺的事的吧!”婦女問道。
“是的,你有什么消息嗎?”陸羽心里閃過一絲亮光,在這個時候有任何新的線索都是一件好事。
“嗯,我是這幢樓下面書報亭的售報員。”婦女說道算是在自我介紹,然后她說道:“有一條消息我想對你們可能有幫助,所以特意來說一下。”
三人臉上立馬露出興趣與期待來,陸羽說道:“好的,謝謝你的好心幫助,有什么信息就說來聽聽吧!”
“樓上死去的那個老人之前有一個生活習(xí)慣,每周周六的午都會外出然后在傍晚時分回家。”婦女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去哪個地方?”陸羽問道。
“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怪,他這個習(xí)慣保持差不多有半年了吧!”婦女思索著說道。
“他每次外出是坐什么車,坐公交車嗎?”陸羽問道。
“是的。”婦女點了點頭。
“那坐的那一路公交車呢?”
“301路公交車。”婦女這次回答得很干脆。
陸羽點了點頭然后笑了笑說道:“謝謝你了,那不耽誤你太多時間了,你先忙去吧!”
婦女也笑了笑,是一種樸實而憨厚的笑容,她用衣袖抹了把臉然后說道:“好的,陸探長,你很行啊,報上經(jīng)常能看見你的新聞,這案子由你來查我們大伙就放心了。”
陸羽笑了笑,說道:“呵呵,謝謝你的信任與支持,這案子我會努力的。”說完陸羽又補(bǔ)了一句道:“嗯,以后有新的線索記得跟我說一聲。”
婦女不住地點頭應(yīng)承道:“好,好的,一定會的。”
“老板,來份報紙。”這時書報攤前面一個中年男子沖婦女招了招手喊道。
“好呢,來了。”婦女回頭應(yīng)了一聲,然后又沖陸羽三人笑了笑說道:“好啦,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抓緊時間辦案吧!”婦女說完便轉(zhuǎn)身忙活去了。
陸羽看著婦女離開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對邊強(qiáng)等人說道:“現(xiàn)在的市民熱情可高漲了不少,不過說實在的,我們還真得抓緊時間,快走吧!”
桑介的住處是在一個高檔住宅區(qū)里,這和上個死者葉志文所住的那破舊的居民樓可是相差甚遠(yuǎn)。桑介的房子是一幢花園洋房,帶私人庭院型的,這號房市價可是近百萬的。
“真有錢。”魏明在往小區(qū)里面走的時候忍不住感慨道。
“桑介可是一家食品公司的總裁,年齡不算大成就卻不小。”邊強(qiáng)說道,他走在最前面給兩人帶路。
“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家里面沒有,打電話沒人接只好過來碰碰運(yùn)氣了。”
這樣說著一行三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庭院來,剛才三人從大門進(jìn)來時就被門衛(wèi)攔住還好三人也算是C市的名人,邊強(qiáng)出示一下證件就放過了。
天色已近傍晚了,三人還沒吃晚飯,大家商量后一致決定訪問完桑介后再解決腹中問題,因為三人都是工作狂,不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也就不會有多少胃口吃飯。
進(jìn)了庭院,卻是很安靜的一片。
“不會沒有人吧!”魏明疑惑地說道。
“不知道。”邊強(qiáng)這樣說著,表情卻同樣顯出幾分擔(dān)憂。因為這個別墅里面并沒有亮燈。
別墅并不大,一共只有一層,占地一百五十平米的樣子。
邊強(qiáng)快步走上前去,摁了門鈴可是半天卻沒有反應(yīng),于是邊強(qiáng)又輕輕敲了敲門。門是純白色的,精致的設(shè)計中散發(fā)出來的是一種高貴的氣息。
屋里面仍然很安靜,沒有人回應(yīng)。
“桑介兄,是我啊,邊強(qiáng),以前還給你做過采訪的記者。”邊強(qiáng)將臉貼在門前沿上大聲喊話道。
屋內(nèi)仍然是一片死寂。
“應(yīng)該不在家吧,不然不會沒有聲音,而且連燈也不開一盞。”魏明忍不住說道。
“那沒辦法了,我們就先走吧,剛好肚子餓了就一起去吃晚飯吧,明天再來。”邊強(qiáng)轉(zhuǎn)過身子來對陸羽二人說道,末了還補(bǔ)了一句:“我請客。”
三人轉(zhuǎn)過身去,正嘆息著將要離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后面?zhèn)鱽碇ǜ碌囊魂囬_門聲。
陸羽三人頓時停住腳步一起轉(zhuǎn)過頭去,赫然看見一個人影正站在門內(nèi),形容枯槁眼神呆滯。
邊強(qiáng)睜大眼睛仔細(xì)地辨認(rèn)一番后忍不住驚呼道:“你,你是桑介。”
男子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看著邊強(qiáng)說道:“找我有事嗎?”
“是的,有兩件事情想問你一下。”邊強(qiáng)轉(zhuǎn)過身來向前移動了兩步。
桑介轉(zhuǎn)過身去扔下一句話:“進(jìn)屋來說吧!”
他的表情頹廢多于熱情。
進(jìn)了屋,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光線立馬變得暗淡了不少。
陸羽三人進(jìn)屋才發(fā)現(xiàn)桑介正在餐桌旁用餐,將三人引進(jìn)屋來桑介又自顧著坐回到了餐桌邊,開始勺湯。
突然魏明拉了拉陸羽的衣角,陸羽看了魏明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有些緊張地向自己遞眼色,順著魏明的視線看過去陸羽赫然發(fā)現(xiàn)在餐桌上面竟然擺著兩幅碗筷。一幅是桑介自己在用而在他對面還擺著一幅,而更讓陸羽驚訝的是他看見桑介將勺起來的湯正在往對面的那個碗里盛。
現(xiàn)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有幾分怪異起來。屋內(nèi)聽見那勺子與磁碗碰撞所發(fā)出的清脆的響聲。
“怎么都不說話啊,有什么事就說吧!”桑介將勺子放回去自己又坐回到了椅上,嘴上說道。
“呃,這樣的,你知道昨日影樓的的地址在什么地方嗎?”邊強(qiáng)問道。這樣說的時候他在心里不由感嘆著桑介的變化。
桑介將一小塊飯團(tuán)塞進(jìn)了嘴里然后輕輕咽下,又喝了一口湯才抹了抹嘴唇扭過頭來看著邊強(qiáng)說道:“你們問這個做什么?”
“嗯,有些事情想去那家影樓了解一下。”邊強(qiáng)說道。
“喔!”桑介點了點頭說道:“在城西街,原當(dāng)歸胡同里面,你們進(jìn)去了自然就能找到它的。”
說完桑介又說道:“怎么,不好吃嗎?這是你最喜歡的酸菜魚啊,要不明天我們換種口味?”
桑介后面這句話不由讓眾人一愣,但很快大家就明白過來,他這是在對著自己對面的那個空位置說話。而再多注目一看,陸羽發(fā)現(xiàn)與桑介正對面的那面墻壁上正掛著一幅照片,照片中是一名女子,可能是因為攝影光線沒有調(diào)好的問題,照片中女子的面容看上去很冷淡,甚至沒有幾分生氣。這不正是他死去的女友的照片嗎?陸羽在心里不由說道。
“你,你真的能看見她?”魏明看著桑介怪異的舉止終于忍不住問道。
屋里的光線越來越暗了,桑介臉的輪廓也變得模糊起來,但竟管如此魏明是能感覺到桑介扭頭看向自己時眼中所發(fā)射出來的兇光。
“我當(dāng)然能看到她了。”桑介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她一直在我的身邊。”
“在那個影碟里面,我看見了她,她還活著,她就在我的身邊。”桑介的語氣到最后變得有幾分沉重起來。
“對,別激動,我們相信你,你女朋友仍然陪在你的身邊。”邊強(qiáng)連忙安慰道。
桑介的情緒果然好了一些。語氣也慢慢平緩下去了。
“你們看見了嗎?那次她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她還笑了,我知道她就在我身邊,我能感覺到她,感覺到她的招喚。”桑介說說著就起身站了起來,他慢慢向掛在對面墻壁上的那張照片走去。
邊強(qiáng)拉了拉陸羽的衣袖,低聲說道:“嗯,實在太怪了,反正問題也問完了,我看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陸羽點了點頭,于是三人迅速站起身來。
“好了,桑介兄這次多麻煩你了,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吧!”邊強(qiáng)客氣地說道。
“好的,不送。”桑介仍然站在他女友的照片前面一動不動地回復(fù)道,語調(diào)很機(jī)械。
邊強(qiáng)和陸羽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什么,三人一起向門外走去,而這時外面天色已快黑盡了。
一個老太婆來到了昨日影樓前面,她的臉色看上去很憔悴,她懷里抱著一只白貓,貓很溫順地躺在她懷里,不時伸出舌頭來添著老人那枯枝般的手。
因為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昨日影樓門口的那朵大紅燈籠亮了起來,像在黑夜里睜著的一雙眼睛,一雙血紅的眼睛。
老婆的目光最初是好奇地落在樓里面,但很快她就緩緩移動腳步向影樓里面走去。
喵……懷中的白貓有些庸懶地輕喚了一聲。老婦人用手在貓的腦袋上面輕輕拍了拍,低聲言語了幾句繼續(xù)向影樓里面走去。
就在老婦人的腳踏進(jìn)影樓門檻的那一瞬間,她懷中的那只白貓突然喵!地大叫一聲。貓那原本埋著的頭高高探了起來,睜大著那雙幽綠的眼睛向影樓里面探望進(jìn)去,嘴大大的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
影樓里面同樣亮著燈,老婦走進(jìn)影樓里然后便駐足四處觀望,她的視線落在了墻壁上掛著的那些照片上,她的嘴唇微微動著,卻沒有說話,或則是她根本沒有說話的對像,除了她懷里抱著的那只貓。
輕輕移動腳步,老婦人來到了照片下方仰起頭來仔細(xì)地端詳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二樓的樓道處,是一個瘦瘦的身影,他俯首看著樓下的老婦人,然后慢慢走下樓來。
“前輩你好,歡迎來到昨日影樓。”身影走到了樓下,是一個青年,他腦后扎著的辮子很別志,他便是這個相館的主人莫南。
老婦人似乎并沒有聽到身后的說話聲,仍然細(xì)心地看著面前的照片。
“前輩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這一次莫南把聲調(diào)放大了一點。
老婦人的身體不由一顫,慌忙轉(zhuǎn)過身來說道:“唔,不好意思,人老了耳朵不大好使,請問你是?”
老人懷中的貓又不安份地叫了一聲,然后將頭扎進(jìn)了老人的懷中。
“我叫莫南,是這家影樓的老板。”莫南笑了笑說道,看了一眼老人懷中的貓,莫南稱贊道:“唔,你的貓很可愛。”
老人聽完臉上蕩起了一絲笑容,她的手在貓的身上愛撫地摸著嘴上回答道:“喔,謝謝!他叫阿不。”
“你就住在這附近嗎?”莫南問道。
“對,距這兒不算太遠(yuǎn)。”老婦人點著頭說道。
“這么晚了還出來走動,不大方便吧!”莫南說道。
“嗯,只是出來透透氣,你看我出來至少遇見了你,而你則陪我說了會兒話,不是嗎,小伙子?”
莫南笑著聳了聳肩問道:“怎么稱呼前輩呢?”
“叫我羅婆吧,呵呵。”“你的這些照片都很不錯。”老婦人這樣說著,就又轉(zhuǎn)過了頭去看著墻壁上的照片。
莫南安靜地佇立在老婦人的身后說道:“是的,這些都是一些老街區(qū)的風(fēng)景照,我想羅太你一定很熟悉這些景物的吧!”莫南刻將羅婆的稱呼改成了羅太。
“熟悉,熟悉。”說到這里,羅太竟然顫微微地伸出手去撫摸那一張張的照片。
“你是否考慮過照一張相呢?”莫南問道。
“照相?”老太太臉上先是一愣,很快她又調(diào)整了表情笑了笑說道:“這個提議倒不錯,在這幢樓房里照一張相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吧,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照過相了。”老太太舒了口氣說道,語氣中帶著感慨的味道。
“那好的,請上樓來吧,我這就為你照一張。”莫南說完向樓上做了個請的姿勢。
老太太點了點頭,開始移動腳步向樓上走去,從莫南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她突然裂開那張牙齒稀松的嘴輕聲說道:“你真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來到樓上,莫南示意老太太在指定的位置坐下。
“請問要抱著貓照嗎?”莫南來到照相機(jī)后面站定,問道。
老太太在位置上穩(wěn)穩(wěn)地坐住,聽到這話將懷中的白貓下意識地緊了緊說道:“當(dāng)然要的。”
“那好吧,是全身照吧!”莫南開始將眼睛湊到相機(jī)的焦距區(qū),嘴上問道。
從照相機(jī)的鏡頭里,莫南看見老太太點了點頭。
“那好,我數(shù)一二三記得微笑。”莫南說完向老太做了一個預(yù)備的手勢。老太太努力調(diào)整了下表情希望能擠出一絲自然的笑容來。
一二三咔嚓!一道白光閃過。
老太太的笑容就在這白光閃起的那一瞬間突然僵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洛可學(xué)的是廣告設(shè)計,她最初是想學(xué)一有關(guān)化妝之類的課時但后來還是選擇了廣告,原因很簡單,她認(rèn)為廣告更有市場,而且她自己是個不大愛化妝的女人。
這個職業(yè)學(xué)校里面的人洛可實在不喜歡,說是學(xué)??墒歉杏X跟社會上的風(fēng)氣相差無幾,走廊里隨時都能看到染著頭發(fā)叨著煙的青年肆意談笑著,和他們混在一起的還有一些穿著打扮“衣不敝體”的女孩。她們的耳朵上打滿了洞,鼻子上也會釘上鼻環(huán)。這種打扮洛可以前也沒少見過,但在學(xué)校里面看見就有些不習(xí)慣了。就算在墮入風(fēng)塵的時候自己也從沒有過這種打扮,因為那會讓自己更厭惡自己。
廣告設(shè)計班一共有四十六個人,但每天坐在教室里的人不會超過二十六個,而每天堅持坐在教室里上課的人則更少了,洛可算是其中一個。
一個戴著方框眼鏡的老頭子在講臺上面講著傳播學(xué)理論,講下面的學(xué)生顯得無精打彩,大多在埋頭睡覺。沉悶的氣氛使洛可也有了幾分困意,真不知道上個周末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周一全都是一幅疲倦至極的樣子。
洛可在下面認(rèn)真地做著筆記,她坐在第一排,而這一排也只有她孤憐憐的一個人,而其他同學(xué)則集中坐在教室后面三排。
一陣嘶啞的鈴聲打破了空氣中的沉悶,下課了。洛可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眼睛收好書本想要放松一下。就在她伸懶腰的時候突然一只手伸上來拍了拍她的后背。
洛可觸電般地閃過身子,有些驚慌地向后面望去,一個清秀的臉龐頓時映入眼簾,這張白晳的臉上此時正不協(xié)調(diào)地掛著一抹壞笑。
“喂,你干什么?”洛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說道。
青年留著一頭長發(fā),這是洛可所討厭的,而且他耳朵上的那顆閃發(fā)光的耳釘同樣讓洛可心生抵觸。
“我叫凌完峰。”青年將手縮回來,很瀟灑地塞進(jìn)了口袋里面。
“對不起,不認(rèn)識。”洛可臉上露出來的表情可不友好。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就認(rèn)識了。”凌完峰繼續(xù)笑了笑,說道:“你叫洛可對不對。”
“有什么事就直說,不要說這么多無聊的話。”洛可捋開散在眼前的亂發(fā),冷冷地說道。
“我和你一個班的,也沒別的事,就想請你吃個晚飯,不知道美女是否愿意賞臉?”凌完峰的牙齒很白,不過竟管他一直保持著微笑,但洛可那冰冷的臉色卻一點沒有轉(zhuǎn)睛的意思。
“對不起,沒興趣。”洛可說完轉(zhuǎn)身坐了下去,沒有再理身后的凌完峰。
喔……隨著洛可的這一轉(zhuǎn)身教室后面竟傳來一陣起哄聲。
“凌少糗大了。”
“唔呼……”
“來了個冷美人,有挑戰(zhàn)。”
凌完峰回過頭去,看著教室后面的那些剛才還無精打采的家伙眼神一沉,教室里頓時一下子又變得安靜起來,比剛才上課時還安靜。
凌完峰在洛可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眼睛盯著前方的黑板靜靜說道:“不要誤會,我們是一個班的同學(xué),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交個朋友。”
“那對不起,我并不想交你這個朋友。”洛可翻開書本,開始看起書來,似乎看得很專心。
“為什么?”
“因為你很遭人討厭,你給我的印象不好,你留那么長的頭發(fā)以為很有個性嗎?打個耳針就以為很酷嗎?是不是還要在胸前來個豹子頭紋身,那樣看上去會更酷。”洛可一口氣數(shù)落道。
凌完峰低著頭沒有再說什么,而教室后面則傳來一陣想笑卻努力忍住的悶吭聲。
好一會兒,凌完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站起了身來,轉(zhuǎn)身離開了,居然沒有說一個字,連洛可都以為他會惱羞成怒的,可是他卻沒有。
就這樣干脆地離開,這讓洛可都覺得有些不習(xí)慣。
看來,他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洛可這樣想著,搖了下頭,繼續(xù)看起書來。
又是一陣沙啞的鈴聲,上課了。洛可整理了一下思緒準(zhǔn)備繼續(xù)新的課程。
哇哈哈哈,兄弟們,偶安排了一個來挖陸羽腳的家伙來啦!想洛可跟誰的留言告知一聲喔!
莫南看著店門口站著的這三個人,禮貌地笑了笑問道:“你好,請問有事嗎?”
“你是這家影樓的老板?”一個高個的男人問話道
“是的,我叫莫南。”莫南繼續(xù)保持著微笑。
“你好,我叫陸羽,是一家偵探社的探員,這次來想向你了解一些信息,希望你能合作。”站在中間的一個男子說話了,凌角分明的臉部輪廓透出一股堅毅。
“需要我的幫助?”莫南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他又換上那幅笑容點頭說道:“好的,請進(jìn)來吧!”
莫南引著三人在二樓的一個茶桌旁坐定,分別斟了一杯熱茶然后主動打開話匣道:“幾位探長好,請問我有什么能幫上忙的?”
陸羽靠在那張木椅上面,眼光正在屋內(nèi)四處掃視著,聽了莫南的問話但收回視線來,笑了笑說道:“謝謝你的支持,先問一下,莫南兄弟,是什么時候開的這家影樓呢?”
“不久,不過兩個月的事情。”莫南回道。
“唔,生意不錯吧!”陸羽說道,眼光又習(xí)慣性地向四周望去,二樓的采光不是太好陸羽并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東西。
“承蒙附近的一些朋友照顧,生意還說得過去。”莫南搖著頭說道。
“你這幢樓看上去很破舊的樣子啊,我們來的時候看見附近很多房子都翻新過了。”魏明這時說話道。
“呵,是啊,這幢房子算是這個胡同里面現(xiàn)存最古老的樓房了,不過我倒喜歡這種感覺,現(xiàn)代的一些樓房住著未必有這種愜意的感覺。”莫南輕呷了一口茶說道。
這茶喝著很沁人心脾,陸羽一貫是喝咖啡的,此刻喝一口這泡的香茗卻生出別樣的感覺來。
“你怎么想到來這里開一家相館?”邊強(qiáng)是最后一個提問的。
“因為我的童年是在這里度過的,后來我離開了座城市,外出求學(xué),一直到現(xiàn)在才回來。”莫南回答道。
“我對這個胡同里有很深的感情。”莫南補(bǔ)充了一句。
“那你回到這座城市的時間應(yīng)該比你開相館的時間要早一些吧!”陸羽放下手中端著的香茗說道。
“那是自然,我前兩年也回來過,還在一些老街胡同里拍過不少照片。”
“我看你樓下面的墻上掛了很多老照片就是你當(dāng)年拍的?”邊強(qiáng)說道。陸羽等人也想了起來,看著莫南等著他的回答。
“沒錯,這一次我是特意回來創(chuàng)業(yè)的,算來也有半年的時間了,最開始是在這座城市里尋找店面,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胡同里的這幢房子正在出售,而且售價較低于是就盤了下來。”莫南笑了笑又說道:“我當(dāng)初的資金是有限的,一些地面太好的門面我是盤不下來的。”
陸羽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現(xiàn)在你這影樓可成了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了。”
“但是我聽說這些房子翻新政府是給了補(bǔ)助的,你為什么不翻新一下呢?”邊強(qiáng)說出自己心中的一個小疑問。
“這完全是個人原因,我是一個懷舊的人,我想這幢房子現(xiàn)在也算是一個文物了,我會將它保留下來。”莫南這樣說著,情不自禁地仰起頭打量起這幢樓房子來。
陸羽此時的視線落在了莫南的那臺架在空地上的相機(jī),他發(fā)現(xiàn)那是一部老式攝相機(jī),于是心是有些疑惑地問道:“怎么,你現(xiàn)在還用這種老式相機(jī)給人照相?”
莫南聞言也將視線落在了那架相機(jī)上,于是說道:“這個相機(jī)可是我從一個拍賣會上買下來的,花了一筆錢,唔,是有些年歷了,不過質(zhì)量可不差,除了效果不能跟現(xiàn)在的相機(jī)媲美外其他地方我都很滿意。”
看見大家臉上都掛著對自己不理解的表情,于是莫南又繼續(xù)說道:“我這相館的名字就叫昨日影樓。我想,要讓照出來的照片有昨日的感覺,用現(xiàn)在的這些時尚數(shù)碼很難表現(xiàn)出來,倒是這部相機(jī)很有用。”
陸羽三人不由點了點頭,而這時陸羽了想到了一個問題,于是他問道:“對了,你記不記認(rèn)得一個叫桑介的人?”
莫南很快點了點頭回復(fù)道:“認(rèn)識,我和他有過幾次生意往來。”
“喔?能詳細(xì)地說一說嗎?”陸羽問道。
“還記得那是我相館開張沒多久的事,他來到我這里問我能不能幫他做一次生日聚會的攝相,我當(dāng)即就點頭答應(yīng)了,你們也知道的,現(xiàn)在別人做紅白喜事時請我們?nèi)プ鲆恍z影紀(jì)錄工作可是我們這行的一筆新增收入。”
莫南添了添嘴唇繼續(xù)道:“不過說來奇怪,說是生日聚會,可是我去拍的那天卻發(fā)現(xiàn)只有他和他女友兩人,她女友叫于娜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聽到這里陸羽三人也不由露出奇怪的神情來,這名叫桑介的男子還真是有些異于常人之處。
“那次生日晚宴上,桑介送了一條項鏈給于娜,后來我才了解到兩人的婚期也將于不久后正式舉行了。”
“那你知不知道,后來發(fā)生的事?”陸羽問道。
莫南嘆了一口氣說道:“當(dāng)然知道,真是太不幸了,他女友居然在婚期前一天意外死去了。但是桑介還是堅持和她舉行了婚禮,和死去的女友舉行了婚禮,那次同樣是邀請我去攝了相的。”
莫南一臉感慨的神色,臉色也沒了原般的輕松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凄然。
“唔,還,你這里是不是來過一個叫葉志文的老人?”陸羽問道。
“來過,怎么?”莫南問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陸羽直直地盯著莫南的眼睛,希望能捕捉到一絲異樣的神色。
“什么,死了?”莫南大驚,大聲問道。
“那次來這里照相時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莫南有些不相信地說道。
“經(jīng)證實是自焚死的,可是為什么會自殺卻不清楚,而這也是我們正在調(diào)查的。”陸羽解釋道。
“怎么,這件事最近鬧得可不小了,你居然不知道?”魏明在一旁忍不住問道。
“呵,我很少出影樓的,我這里的娛樂工具除了一臺錄音機(jī)之外就沒別的了,本來有臺電視機(jī)可是前不久壞了,也沒有去修理。”莫南解釋道。
原來如此。”魏明點了點頭。
陸羽動了動身子,看著眼前那熱氣漸微的茶然后開口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天你給桑介和死去的女友結(jié)婚時拍的影像里面出現(xiàn)了鬼魂?”
“什么,鬼魂?”莫南這一次顯得更加吃驚了。
“不錯,你這里有VCD嗎?”陸羽問道。
“有,只是電視壞了還沒有來得及修理。”莫南回答道。
陸羽三人不由嘆一口氣,和邊強(qiáng)對視了一眼,陸羽看見邊強(qiáng)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
“嗯,那你最好快點把電視修好,我們還會來找你幫忙的。”說這話時,邊強(qiáng)已經(jīng)帶頭站了起來。
“好的,有什么事需要幫助知會一聲,我一定會積極配合。”
“那好,今天就打擾了。”陸羽和魏明二人也站了起來。
“慢走。”莫南客氣地起身相送。
陸羽三人轉(zhuǎn)身離座,向樓下走去。走了兩步陸羽又回過頭來看了莫南一眼,莫南不由一愣,剛想開口問話卻聽陸羽笑了笑說道:“對了,謝謝你的好茶。”
莫南吐了氣,笑著回道:“不客氣,歡迎再來。”
陸羽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去開始向樓下走去,可是走到樓道口的時候他卻再次站住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幅油畫上面,臉上顯出幾分莫名的神色,已經(jīng)走下梯子一步的邊強(qiáng)不由回過頭來看著陸羽,有些奇怪地問道:“怎么不走了?”
陸羽沒有說話,眼神癡癡地看著油畫,一動也不動。
魏明跟在后面探出頭來,很快也看著這幅油畫出了神。
“這畫真是太美了。”魏明忍不住感慨道。
魏明的話語讓陸羽及時回過了神來,他眨了眨眼睛,嘀咕了一句話然后就轉(zhuǎn)過身子下樓了。
魏明從后面跟了上來,出了影樓,魏明才說道:“那幅畫真是太美了,你們看出來那是一幅什么畫了沒有?”
邊強(qiáng)搶先說道:“沒怎么留意,不過粗看一眼,發(fā)現(xiàn)隱隱約約的是一個女子的圖象吧!”
“是啊,奇怪的是我怎么看著就像是我一個朋友的肖像呢?”魏明納悶地說道。
邊強(qiáng)聞言不由笑了笑說道:“怎么會,那幅畫根本就是抽象派的,根本看不清析。”
而陸羽聽到魏明的話則顯得更為驚訝了,他張著嘴回頭盯著魏明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
“怎么,頭兒?你有話要說。”魏明主動問道。
陸羽搖了搖頭說道:“真是怪了,我也看著像一個人!”
“像誰啊?難不成我們所說的像一個人是同一個人?”魏明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問道。
“那你說說,你覺得像誰的肖像?”陸羽問道,這時他撕開了一包巧克力豆,開始向嘴里送著。
“我覺得像小蝶。”魏明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你呢?”邊強(qiáng)和魏明幾乎是同時問陸羽道。
“你是不是也覺得有些像小蝶?”
陸羽干澀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然后胡亂丟了兩顆巧克力豆進(jìn)嘴里。
洛可收好了書本,小地放進(jìn)包里,然后抬起眼來看了一下教室,發(fā)現(xiàn)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窗外的暮色也越來越濃了。
洛可皺了下眉頭,想到今天看書忘了時間,這會兒晚了點。
走出教室,看見走廊里空空如也,也難怪,這學(xué)校里平時上課都見不到多少人何況是放學(xué)好一陣子了。洛可不由在心里感慨道。
下了樓,路過一塊籃球場時,突然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嗨,洛可!”
洛可循聲望去,看見在一個籃球架下面正斜靠著一個白色身影,是個男子。
這人是誰?洛可心里一陣納悶。
男子站了起來,向自己走近,而他的面龐也越來越清析地出現(xiàn)在洛可的視線中了。
好熟悉。洛可在心里說道。
只一會兒,男子便走到他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影立馬便籠罩住了身材相對嬌小的洛可。
“喂,你誰???”洛可有些警覺性地問道。
男子笑了笑,這個笑容是如此的熟悉,洛可頓時想起了他來。
“我說過,我不叫喂,我叫凌完峰,小姐我們下午才見過面的。”
凌完峰仍然將手在褲袋里,低頭看著洛可說道。
“你怎么又來纏我?”洛可頓時皺起眉頭來。
說這話時洛可才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問題,那就是眼前這家伙的頭發(fā)已經(jīng)剪短了不少,而且耳朵上那標(biāo)志性的耳釘也消失不見了。
“你是不是覺得剪短頭發(fā)后的我要帥多了?”凌完峰有些夸張地裂嘴笑了笑,露出一排白晳的牙齒。凌完峰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唔,這還要感謝你的提議,以前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原來我可以更帥一些。”
老實說,凌完峰長著一張最讓洛可討厭的小白臉,再加上一幅玩世不恭的表情,洛可都懶得去理他。
于是洛可冷冷地扭過身子向另一邊走去。但凌完峰那高大的身軀很快又堵在了她的面前。
“你走開。”洛可抬起頭來,面帶慍色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強(qiáng)著胸中的怒火說道。
“放心,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我一定放你走。”凌完峰收起笑容,略顯正經(jīng)地說道。”
“你沒這個權(quán)利,請讓開。”洛可伸出手拔了下凌完峰,想要大步從他面前走過,可就當(dāng)她從凌完峰面前經(jīng)過的那一瞬間,凌完峰卻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然后只輕輕一用力,洛可的身子便被扭了個方向,與他正對著了。還沒有等洛可做出任何應(yīng),凌完峰迅速地彎下身子,將滾燙的嘴唇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也只是輕輕地貼了這么一下,凌完峰又抬起了頭來,放開了手。
“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朋友打賭了,今天我一定要吻你一次……”
凌完峰對還沒回有過神來的洛可說道。
而這時,洛可才發(fā)現(xiàn),就在籃球場附近還站著好幾個青年,他們這會兒正嬉笑著沖這邊叫喊“哇,凌少真棒!”
“好小子,你是我們的偶像!”
凌完峰則微笑著扭過頭去沖他們揮揮手,臉上寫著一種大獲成功后的喜悅。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云霄。
原來嘻笑聲不斷的操場上空頓時安靜下來,空前的安靜。
洛可的右手還抬在空中沒有完全收回,而她的眼中則快噴出火來。
籃球場邊的那幾個青年迅速跑了過來,一臉兇相。
“你打我?”凌完峰摸了摸還有些發(fā)燙的臉頰,裂了裂嘴,看著洛可說道,眼神中是一股怒氣。
啪!又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在操場的上方。凌完峰的另一半邊臉頰上頓時也飛上一抹紅印。
“我就打你了,怎么樣?”洛可卻并不心虛,聲勢不減,大聲呵道。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瞎眼了,凌少也敢打?”
其他幾位青年氣勢洶洶地?fù)淞松蟻?,掄起拳頭就準(zhǔn)備向洛可臉上放去。
“都給我站后邊去。”凌完峰突然大呵一聲。
原本情緒激動的幾個青年頓時又安靜了下來,只是不斷地拿眼神去瞟著凌完峰,然后又不時地回頭看看洛可,眼神中是惡狠狠的警告。
抖了抖衣領(lǐng),凌完峰回頭沖眾人冷冷地說道:“我們走。”
“什么,就這樣便宜了她?”一個紅頭青年睜大眼睛看著凌完峰,大聲說道。
凌完峰瞪了紅頭青年一眼,那青年頓時閉上了嘴沒再說話,看著其他人已經(jīng)聽話地離開了,頓時加快了步劃趕了上去。
凌完峰轉(zhuǎn)過身去,將要離開開時,卻又站住,回過頭來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洛可道:“從我進(jìn)這個學(xué)校以來,你是第一個打我的人,而且還一連打我兩次。”
說完凌完峰頭也不回地走了,而洛可則還呆愣在原地,等她回過神來時凌完峰等人的身影早已走遠(yuǎn),而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里里竟已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陸羽靠在床頭,偶爾丟一顆巧克力豆進(jìn)嘴里,眼神卻看前方那白茫茫的墻壁出神。
陸羽此刻心里面有一個謎團(tuán),他不解開很難睡得著,那就是今天去昨日影樓探訪離開時看見的那一幅抽象的油畫,那畫中看上去的確是一名女子的肖像,可是魏明說他覺得看上去很像是小蝶,當(dāng)時自己點頭贊同,但事實卻并非如此,因為自己看上去畫中顯出來的影像則更像是洛可。而自己當(dāng)時不好意思說出來是怕受到兩人的笑話,或則說是怕大家有所誤會。
但是這個問題卻從那一刻起就開始困擾自己了,那幅油畫里面究竟藏著些什么秘密。還有就是,這個昨日影樓里面又究竟有什么秘密?難道發(fā)生的這一系例神秘事件與它只是巧合。
陸羽感到了一絲迷茫,真是個復(fù)雜的案子。
伸了個懶腰,陸羽的視線落在了床邊的手機(jī)上,自從給了洛可私人手機(jī)號碼后還沒有和她通過電話的,而且現(xiàn)在算來也有一段日子不見了吧!有一種感覺陸羽是無法欺騙自己的,那就是自己會經(jīng)常想起洛可,但是理智告訴自己,這份感情他一定得放下,因為自己注定無法陪她共度余生,自己的生命不會超過二十五歲,這樣做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洛可。
但該死,為什么自己還是會有隱隱的期待呢?陸羽有些痛苦地?fù)u了搖頭,再丟一顆巧克力豆進(jìn)嘴里,感覺有些微微的苦。
而在另一個地方,在一間小屋里,洛可正在自己那軟綿綿的床上翻來復(fù)去地掙扎著。她把枕在頭下的枕頭抽出來抱在懷里,讓大半個胳膊露在鋪蓋卷外面吹著涼風(fēng)。
一見鐘情,以前她不信,甚至她以前連愛情都不相信,但自從見了陸羽之后,她卻毫不懷疑了,因為現(xiàn)在這些就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也許是陸羽在乎自己的過去,也許是陸羽看低自己的學(xué)歷所以他會拒絕自己,甚至是用一種冷血的方式。但他這樣做自己并不會有任何埋怨,因為他的確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男人。但是這一切她都在努力彌補(bǔ),她只想讓自己更有資格去愛陸羽。
而另一張男人的臉這時也不可遏止地浮現(xiàn)在了洛可的腦海中,那就是今天偷吻她卻又被自己毫不留情當(dāng)眾扇了兩耳光的凌完峰,對于他,洛可心里只有兩個字想說:活該?;騽t是另兩個字,變態(tài)!
想想天亮之后自己又可能見到這個病態(tài)男洛可心里就有些不安,洛可現(xiàn)在對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了,有時想想還會覺得可笑,其實落入風(fēng)塵的時候,什么樣的客人沒接觸過,可是從良之后,自己竟然會如此渴望純潔,甚至連碰都不愿再讓別人多碰一下。
拉過被子,用力地蒙住腦袋,洛可希望自己快點睡過去,不然明天上課又得打瞌睡了。
嘟嘟嘟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音吵醒了陸羽,他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來拿起電話朦朦朧朧地喂了一聲,但很快他便睜大了眼睛,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大聲說道:什么,又發(fā)生了自焚案件?
在什么地方?
在城西新街一個居民樓里面,快點來??!電話那頭是邊強(qiáng)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陸羽睡意全無,一把掀開被子,又問了一句:“和上一起自焚事件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
“有,死者留下了一只眼睛的標(biāo)記。”邊強(qiáng)在另一頭回復(fù)道,語氣中帶著不安。
陸羽皺了皺眉頭,說道:“好的,我馬上聯(lián)系魏明,很快就到了。”
急匆匆地掛了電話,陸羽迅速穿戴起床了,腦海中思緒卻在不斷翻飛著,怎么又是這種案子,自殺方式都一樣,還留有相同的標(biāo)志?真是怪了。
陸羽和魏明急匆匆地趕到了現(xiàn)場,而這時邊強(qiáng)已經(jīng)采寫好了第一手新聞稿。
“哎呀,你們可來了。”邊強(qiáng)將手中的紙筆輕輕一放,看著跑進(jìn)屋來的陸羽二人感慨道。
“死者尸體呢?”陸羽直奔主題。
“臥室里面,快去看吧,燒得面目全非了。”邊強(qiáng)皺起眉頭說道。
陸羽點了點頭,向屋里面走去。
死者是一名老婦人,姓羅,現(xiàn)在膝下有一兒一女,工作狀況都還算滿意,按理說正是老人安享晚年之福的候她怎么突然就選擇自殺了呢?而再稍加分析就發(fā)現(xiàn),她的離奇死亡和上一個案子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死亡時間都是在凌晨時分,死亡方式都是自焚,自殺前都沒有任何征兆。更重要的是,他們死后都留下了一個類似于眼睛的圖案標(biāo)志。
那么這個標(biāo)志究竟有何含義呢?死者留下它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陸羽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還處于現(xiàn)場封鎖狀態(tài),所以陸羽不能隨便翻動房間里的東西,于是他便輕輕走動走來,眼睛四處掃描著,不過臥室里面的布局還是很整齊,陸羽很難發(fā)現(xiàn)一些有用的線索。
邊強(qiáng)這時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他把嘴湊到陸羽的耳朵前輕聲說道:“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里是城西新街,距昨日影樓并不算遠(yuǎn)。”
不知為何,陸羽一聽說昨日影樓這四個字心中便不由一顫,劍眉一豎,他回過頭輕聲對邊強(qiáng)說道:“待會兒收班之后,我們再去一次昨日影樓。”
一臉凝重地,邊強(qiáng)點了點頭。
悠揚(yáng)的旋律從昨日影樓里面蜿蜒流出,這是一首流行于80年代的老歌,只是現(xiàn)在聽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邊強(qiáng)不知道這影樓的老板是上哪兒去找到的這些老磁盤。
聽到樓傳來的一陣腳步聲,靠在椅上閉目養(yǎng)神的莫南頓時睜開了眼睛。
“莫兄弟在嗎?”陸羽在樓下喚了一聲。
“在,要照相嗎?”莫南起身迅速地回應(yīng)到,走到樓梯口一看,莫南不由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熱情地笑了笑說道:“喲,是陸探長,有事上樓來說吧!”
說完做了個歡迎的姿勢。陸羽三人便先后走上樓來。
又在那日談話的地方坐好了,陸羽便開始問話了,問題很直接:“請問莫兄弟,前不久有沒有一個叫羅素英的老人來這里照過相?。?rdquo;
莫南正在熱情地給眾人沏茶,聽了這問題不由愣了一下,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喔了一聲,回答道:“想起來了,有一個自稱是羅婆的老奶奶來我這兒照這相的,不知道你們所說的是不是她。”
陸羽聽完這話心里也無法確定兩者所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于是進(jìn)一步說道:“那么你所說的那一個吳婆是否就住在距這里不遠(yuǎn)的城西新街呢?”
“嗯,對,她當(dāng)時是跟我講她的家離這里不遠(yuǎn)的。”莫南回答道。
“那么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自焚自亡了。”陸羽說道。
莫南正在沏茶的身子頓時僵住了,愣了幾秒鐘,他回過頭來看了三人一眼說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我們會跟你開這種玩笑嗎?”魏明插話道。
“可是她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自焚啊?”莫南想到了那天晚上與吳婆交談的情景,疑惑著問道。
將茶陸繼擺放到了眾人面前,莫南也在桌邊落坐了。
“這就是我們要查的。”陸羽端起熱茶輕呷了一口,老實說他現(xiàn)在大腦夠沉的。
“你不覺得你這個影樓很怪嗎?”魏明有些不客氣地說道,“你想一想,上一個死者葉志文和最近的這個死者羅婆都曾到你這里照過相?”
“然后他們便相繼離奇自殺身亡,難道你這照相機(jī)會攝人魂魄?”魏明說著眼光不由向那架老式相機(jī)瞟去。
“怎么,怎么會呢!”莫南有些驚慌失措地說道。
“還有,上次讓你修的電視機(jī)弄好了沒有?”邊強(qiáng)接著問道。
“已經(jīng)弄好了,可以看了。”莫南點著頭說。
“那就好,還有更邪門的事情,上次桑介和他死去的女友舉行婚禮時他幫忙拍的影像光碟這里還有不有?”邊強(qiáng)問道。
“沒有,這些東西所有權(quán)只能歸雇主,一般來說我們是不能留有底片的。”莫南搖著頭說道。
“這樣子??!”邊強(qiáng)皺皺眉,不過很快他換上一幅略顯輕松的表情說道:“不過還好,我這里有。”說完將手伸進(jìn)旁邊的公文袋里并很快從里面摸了一張光碟。
“好的,現(xiàn)在就去放一次吧!”邊強(qiáng)將光盤在手中揚(yáng)了揚(yáng)說道。
莫南起了身,點了點頭向一個角落走過去,而這時陸羽三人才看見在那個相對陰暗的角落里面正擺放著一臺小英寸的電視機(jī),一看那外觀,不用說就知道又是一臺老式彩電。
“別看這玩意兒樣式老,可是效果卻不差。”莫南拍了拍電視機(jī)殼回過頭來對陸羽三人說道。
莫南開了電源啟動了VCD,然后邊強(qiáng)也跟著走了上去將光碟放了進(jìn)盤,一會兒后,畫面開始播動了。
陸羽和魏明也不由起了身湊上前來,大伙都圍著小電視蹲成一個半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電視。
莫南看著由自己親自拍攝出來畫面心中倍感親切。
當(dāng)特寫鏡頭給到那個棺材中的女新娘時邊強(qiáng)照例按了下暫停鍵,只是這一次只停了十幾秒的時間然后他又繼續(xù)播放,等到了出現(xiàn)鬼影的那一幕時他才又停住。
圖像放大,那個“特殊觀眾”的臉龐不由清析地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已經(jīng)是多次觀看陸羽此刻卻仍然感到一絲心悸。
圖像中那個鬼新娘的笑容看上去太詭異了,設(shè)想一下如果自己是在現(xiàn)場看到這一幕的話那幺一定會嚇一大跳。
“是她!”莫南看著眼前的畫面,看著電視中那個夾在人群中間微笑著的女子,不由大驚,大聲驚呼出來。
陸羽看過去,甚至看到了莫南臉上的驚恐。
“這個女子是桑介他死去的女友嗎?”邊強(qiáng)趁機(jī)問道。
莫南有些呆呆地點了點頭,眼睛還直勾勾看著電視屏幕,嘴上說道:“是,是她。”
“由于我們之前沒有見過桑介的女友所以還不大確定,但是你見過所以特意來問一下你,這個女人真的是他死去的女友嗎?”陸羽說道。他特意把死去二字說得很重。
“是她,絕對是她,怎幺可能?”莫南被自己所拍攝的影像資料所嚇到了。
“如果是有人冒充的話,首先要找個很像的人可是這畫面中的女子根本就和死去的新娘一模一樣,而且來現(xiàn)場時她穿的衣服跟那次桑介兩人開生日聚會時她所穿的是一樣的。”莫南說道,臉上寫著不可置信。
“那怎幺解釋,難道你的相機(jī)會照出鬼魂?”魏明怔怔地問道。
莫南頓時沉默了。
“你這相機(jī)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那你知不知道它的過去?”邊強(qiáng)跟著問道。
“知道得不多,畢竟這不是什幺名貴文物,不會有太多介紹,說是以前歸一個攝影師所有,這個攝影師走街串巷給人拍照為生,但是聽說這個攝影師生活狀況不好,愛酗酒愛賭博,喝醉了酒后會亂打人會亂摔東西,但是不管怎樣他卻從來不動一下這架照相機(jī)。”
“后來,這個相師死了,可是欠了不少債,于是他的東西就被拿來拍賣還債了。”
莫南講完還嘆了一口氣,似乎在為這個相機(jī)多舛的命運(yùn)而嗟嘆,又仿佛在為那個相師潦倒的生活而感慨。
聽完莫南的話,大家都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默,是邊強(qiáng)的電話鈴聲,他接起電話,聽見那邊有工作組的人說道:“邊大記者,快和陸羽探長一起過死者家里來一下,死者在外地工作的女兒趕回來了,需要做一下筆錄。”
“好的,馬上就到。”邊強(qiáng)收了電話,對陸羽說道:“我們現(xiàn)在得先過去一下,死者的女兒回來了,照例是要問下話的。”
“能有什幺好問的。”魏明嘀咕了一句。但這樣說著還是站起了身來。
“這光碟我先拿走了有空再一起研究一下。”邊強(qiáng)取了光盤,對莫南說道。
莫南臉上還蒙著一層凝重的神色,聽了邊強(qiáng)的話怔怔地點了點頭。
陸羽三人道謝后便匆匆起身告辭了,下樓的那一瞬間,陸羽在那一幅油畫前停住了腳步,眼光落在那幅油畫上面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
“上頭催得緊呢,就快走吧!”邊強(qiáng)有些焦急地回頭催促道。
“喔!”陸羽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繼續(xù)向樓下走去。
羅婆的女兒拭干了眼角的淚痕,坐在條凳上看著陸羽,安靜地等著面前這位探長的問話。她叫胡金芝,已經(jīng)是三十好幾的婦女了。
陸羽放了一顆巧力豆進(jìn)嘴里,想了想然后問話道:“你母親怎幺一個人住在這里?”
“不是。”胡金芝動了動身子,回答道:“其實最開始和哥都來接過母親去住,可是她去哪兒都住不習(xí)慣,不出一個月就吵著要回來,我們也沒有辦法。”
陸羽劍眉輕鎖,疑惑著問道:“怎幺會住不習(xí)慣呢?”
胡金芝旁邊坐著一個長相憨厚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他這會兒回話了:“是這樣的,我和金芝工作都很忙,每天在家的時間很少,周末還要加班一日三餐幾乎都不在家,她老人家來了整天念叨說沒人陪她說話就回來了。”
陸羽留意了一下男子的表情,然后又問胡金芝道:“那么你還有一個哥是嗎?怎么他也不管你們母親呢?”
“他,就更別說了,他是個不成氣的家伙,以前接母親去他家住卻總是想著讓母親幫忙給他做家務(wù)活而已。”說到這里胡金芝一臉的怒容。
“他根本就是想讓咱媽給他當(dāng)免費(fèi)的保姆。”這時金芝的夫也生氣地大聲說道。“母親跟他在一起可沒少挨罵。”
陸羽聞言不由搖著頭嘆了口氣,他平生最討厭不講孝道的人了。
“羅婆死后她兒子都很少露面的。”這時陸羽身后的邊強(qiáng)湊上來輕聲說道。
陸羽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手腕一抖,又一顆巧克力豆飛進(jìn)嘴里。
“看來,我們還得找找羅婆的兒子。”陸羽同樣是壓低了聲音回答道。
做完筆錄,胡金芝夫婦便繼續(xù)安排羅婆的喪事去了,而陸羽也不由揉了揉緊崩的太陽穴放松一下大腦,這時他想到現(xiàn)場已經(jīng)解禁可以去查找一些線索了于是又迅速站起身來向羅婆的臥室里走去。
魏明這時候已經(jīng)在臥室里展開搜尋了,看見陸羽進(jìn)來了,魏明立馬向陸羽招了招手。
“頭兒,有發(fā)現(xiàn)。”魏喊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陸羽快步上前看見魏明手里正拿著一張照片。
“頭兒,你看,這就是羅婆在昨日影樓里面拍的照片。”
“她去昨日影樓拍照的事我們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還有什么值得驚喜的。”陸羽嘴上說著眼睛卻一個勁地向那張照片上瞄去。
陸羽終于看清了照片上的圖象,只見羅婆一臉僵硬,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怎么又是這樣一幅表情!”陸羽不由皺著眉頭感慨道。
“是啊,你看一下,她的眼睛睜那么大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東西。”魏明在一旁跟著說道。
陸羽想到了另一個死者葉志文,他照片上面的表情同樣如此,眼睛大睜,難道他們在照相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什幺東西?
再看了一眼羅波手中抱著那只貓,同樣是雙眼圓睜,一臉驚恐陸羽心中的疑惑不由更深了。
昨日影樓里,莫南靜靜擦拭著那臺老式相機(jī),表情呆滯眼神游離,突然他停住了手上的活,目光向一個地方望去,是那幅掛在樓梯口的油畫。
莫南臉上原本的迷茫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笑。莫南說道:“智子,為了你,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的。”
下午放學(xué),洛可收好書本走出教室一抬眼就看見在走廊的拐角處正站著幾個女青年,洛可的心里突然就升起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因為從自己走出教室的一刻起那幾個女青年便沖自己瞪著眼睛。
看一下那些女青年的打扮,洛可就知道自己是遇上小太妹了。洛可心里面雖然七上八下但前進(jìn)的腳步卻仍然很堅決。
距離越來越近了,洛可的神經(jīng)也越來越緊張。終于來到了那幾個女青年的面前,卻仍然沒見她們有為難自己的意思洛可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濾了。
一個女青年突然將口中叼著的煙摘了下來,指頭一彈火紅的煙頭頓時像箭一樣的射向洛可的身上。
??!洛可不由尖叫一聲,手臂上只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
“你干什么?”洛可回過頭一臉怒容地瞪著眼前的這幾個打扮怪異的女青年。
“哼。”一個留著過肩長發(fā)的手臂上刺有紋身的女子這時從人群里面站了出來,臉上帶著慍怒與輕蔑的神色。
“我當(dāng)是什么貨色,也不過如此嘛!”女子上下打量著洛可,嘴里怪聲怪氣地說道。
她那怪異的目光與說話的語氣讓洛可很不能忍受。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這里面也許有什么誤會,我并不認(rèn)識你。”洛可強(qiáng)壓著自己心中的怒火故作平靜地說道。
“你少跟我裝。”女子卻突然一聲大呵,臉上立馬換成了一幅兇相。
洛可的烈性子頓時被這一聲叫罵徹底激起了來,因為她最恨別人罵到她母親頭上。
“你兇什么兇,說話這么臭,沒娘養(yǎng)???”洛可毫不示弱地回罵道。
“你新來的啊,膽子不小,連我們菲菲姐的男朋友都敢勾引?你真是犯賤!”刺青女子身后的一個女青年發(fā)話說道。
洛可不由一愣,真不知道這勾引二字是怎么用到了自己的頭上,但是性子已經(jīng)被挑起來了的洛可不由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自己沒用,看不住男人怪得了誰?”
刺青女子不由愣了一下,很快臉上的怒火更添三分,大罵一聲然后走上前來便沖洛可扇來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的響亮,卻見洛可將女子那扇下來的手掌牢牢地接在了空中。
“你!”刺青女子眼中兇惡地盯著洛可,然后回過頭去沖身后的伙伴大聲喊道:“都給我上,打死她。”
其他幾個女青年早就摩拳擦掌了,一聽吩咐立馬撲了上來扯住洛可的頭發(fā)就是一陣瘋狂的撕打。
走廊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打罵嘶喊聲。
隨著陸羽的進(jìn)一步調(diào)查他發(fā)現(xiàn)羅婆生活中幾乎沒有什么朋友,深居簡出。但是一條線索卻引起了陸羽的高度注意。
露這條消息的是樓下的一個開著補(bǔ)鞋店的老板,老板姓王陸羽尊稱他一聲王師傅。
“王師傅你是說,這個羅婆平時不大外出,只是每周六卻會定時外出?”陸羽看著眼前這個身材矮小的王師傅問道。
王師傅點了點頭,補(bǔ)充說道:“是啊,因為我家店就開在樓下面所以記得很清楚,不會有錯。”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去什么地方呢?”陸羽頓時來了興趣,繼續(xù)問道,臉上寫滿了期待的神情。
可是王師傅還是搖了搖頭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這個我就不知道。”
“她是坐公交車離開嗎?”陸羽希望盡可能多的獲得一些信息。
王師傅又搖了搖頭說道:“沒,沒見她乘公交車。”
陸羽點了點頭,心中不由有一些疑惑了。
剛才王師傅說羅婆生每一周六都會外出時陸羽心中閃過了一絲亮光,這讓他想起了另一個死者葉志文,因為據(jù)那幢樓下的售報員說葉志文也有同樣的習(xí)慣,那么他們這種習(xí)慣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沒有?
現(xiàn)在有一個疑惑深深困擾住了陸羽,那就是星期六他們?nèi)サ牡胤骄烤故悄膬海?/p>
就在陸羽正惑不已的時候腰中的手機(jī)卻突然響起了,陸羽迅速地拿起手機(jī)來,打開一看卻不由愣在了那里,因為屏幕上面的來電顯示分明是洛可的電話號碼。
陸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墒浅龊蹶懹鹨饬系氖悄沁厒鱽淼膮s不是洛可的聲音而是另一個充滿焦急的聲音。
“喂,你好,請問你認(rèn)識這個手機(jī)的主人嗎?”
陸羽聽得一頭霧水,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有些結(jié)巴地陸羽回答道:“是,我認(rèn)識,她叫洛可對不對,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你快來一下吧,這位小姐現(xiàn)在受傷住院了,而且一直昏迷不醒,這里是第三人民醫(yī)院。她住在60210號病房”
什么!陸羽只覺得心中一驚,差點忘了要回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大聲回答道:“好,我馬上到。”
關(guān)電話陸羽便迅速向樓下走去,后面還傳來王師傅那急急的呼喊聲:“哎,陸探長,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哎,陸探長……”
沖下樓,陸羽迅速跳入路中央不由分說地攔了一輛的士,打開車門坐進(jìn)去陸羽對司機(jī)大聲說道:“快,去第三人民醫(yī)院”
司機(jī)回過頭來看著陸羽有些報抱歉地說道:“真不好意思,我這車被人包了,正要去接客人呢!”
“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陸羽不耐煩地打斷司機(jī)道。
司機(jī)愣了一下,又說道:“真不好意思,這不是錢的問題。”
“你快開啊,警察查案。”陸羽掏出自己的偵察證來沖司機(jī)大聲喊道:“再不開,告你妨礙公務(wù)!”
司機(jī)聞言果然安靜了下來,沒再說話回過頭去踩上油門向第三人民醫(yī)急速馳去。
到了醫(yī)院門口,陸羽扔給司機(jī)一張大鈔便下車向醫(yī)院內(nèi)沖去,可是一進(jìn)大廳卻發(fā)現(xiàn)電梯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陸羽不由在心中暗罵一聲轉(zhuǎn)身從樓道口爬了上去。
好不容易到?jīng)_了60210門口卻被一個醫(yī)生攔在了門口。
“你找誰?”大夫問道陸羽大口喘著氣回答道:“我,我找,我找洛可。”
邊說著邊伸長脖子向病房里面望去。
“那個床位的?”大夫還在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而這時陸羽已經(jīng)看到了躺在病房里的洛可了,里面明明只有她一個病人醫(yī)生還故意問自己她在幾號床位,陸羽不耐煩地回頭對醫(yī)生說道:“三號床,三號床。”
說完陸羽就直接向里面奔去,任憑大夫在后面怎么叫喊也不再理會。
當(dāng)陸羽走近看到洛可時,心里面不由泛一陣酸痛的感覺,只見安靜躺在病床上的她此時臉上正貼著膏藥,手上也纏了繃帶,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毆打過。
“是誰欺負(fù)了洛可。”陸羽心里不由怒火萬丈,拳頭都緊捏了起來。
一個女醫(yī)生來到了陸羽的身邊,輕輕拍了拍陸羽,女醫(yī)生示意陸羽跟著她出來一下。
來到門外,女醫(yī)生問道:“你是病人的男朋友是嗎?”
陸羽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猜也是,病人的手機(jī)里面一共只有一個號碼,就是你的這個。”醫(yī)生打量了一下陸羽說道:“你女朋友是在學(xué)校被人打傷的,是學(xué)校的保安發(fā)現(xiàn)了送過來的,當(dāng)時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
“那保安呢?”陸羽問道“我們給你打電話后他就走了,因為他還有工作。”醫(yī)生回答道。
“我說你也是自己的女朋友都不好好照看,你知不知道疼人啊,讓她被一幫人欺負(fù)成這樣。”女醫(yī)生看著陸羽語氣中全是責(zé)備。
“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陸羽問道:“你能告訴我這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嗎?”
“你這個當(dāng)男朋友的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真是。”女醫(yī)生臉上更添了幾分疑惑與責(zé)備的神色,語氣中甚至流露出了幾分失望。
“不過據(jù)保安說好像被一群混混女生毆打致傷的,至于原因可能是跟她爭風(fēng)吃醋吧!”女醫(yī)生最后還是補(bǔ)充道。完了又看了陸羽一眼說道。
“這是傷者的手機(jī),先交給你保管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顧女朋友吧!”醫(yī)生說完將一款手機(jī)摸了出來遞給了陸羽。
陸羽看了一眼那款手機(jī)心里不由一顫,因為那款手機(jī)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樣的再看一下那款手機(jī)嶄新的成色陸羽可以判斷出這是洛可新買的,甚至可以推斷出她是特意去買的和自己同款的手機(jī)。
“發(fā)什么愣啊,快拿去??!”女醫(yī)生盯了陸羽大聲說道。
“喔!”陸羽不由回過神來,伸出手去接過了手機(jī)。
輕輕地坐到了洛可的床邊,看著仍在昏迷中的洛可陸羽心里就多了幾分自責(zé),洛可是在學(xué)校里被打傷的,而她去上學(xué)更多的就是為了能讓陸羽不再嫌棄她,這些阿妮都曾經(jīng)寫信告訴過自己的。
她真傻,她那里知道自己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世俗的東西。她不明白自己心內(nèi)深處的痛苦??!
目光落在了洛可的手機(jī)上,陸羽好奇地打開手機(jī),果然發(fā)現(xiàn)上面只存有一個電話號碼,那個電話號碼就是陸羽的。
存著我的電話號卻從來沒有打過。陸羽不由嘆了口氣。
再打開洛可的短信箱里,發(fā)現(xiàn)她的收件里除了幾條天氣預(yù)報之類的新聞短信外就再沒有內(nèi)容了,而打開發(fā)件箱陸羽卻不由一呆,只見里面滿滿地塞了幾十條沒有發(fā)出去的短信。
隨手打開一條,陸羽看見上面寫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英語課,很深奧可是我卻學(xué)得很認(rèn)真,我知道你會說很流利的英語,可是我現(xiàn)在還是一個英語文盲,所以我的多加努力才行,你知道我學(xué)會的第一個單詞是什么嗎?是sweety,這是甜心的意思,不知道為什么一接觸到這個單詞我就想到了,從此以后我想我就用這個單詞稱呼你吧!
看到這里陸羽心里不由一顫,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退出來翻到了電話薄,只見在自己的電話號碼批注上面,洛可輸入的是一個英文單詞--sweety陸羽頓時覺得心中一熱,眼眶也微微發(fā)酸,看著身邊還靜靜躺著的洛可,陸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一刻陸羽覺得洛可這一生承載了太多的負(fù)擔(dān)。受了太多的委屈,她太需要一個人的愛護(hù)了。
很明顯,洛可是愛自己的,而且是深深地渴望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世上的事這是這么捉弄人。她認(rèn)為可以給她一輩子安全的男人卻永遠(yuǎn)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因為這個男人不會活過二五歲。這一刻陸羽也終于明白到了什么叫痛徹心扉。
魏明四處轉(zhuǎn)晃都沒有見到陸羽的身影,都要收班了頭兒跑哪去了呢?魏明不由在心里納悶道。
“嗨,小子,陸探長上哪去了?”邊強(qiáng)看到從羅婆房里面走出來的魏明問道。
“我正想問你呢!之前我記得他還在這里跟附近的居民做筆錄的。”魏明回答道。
“打電話吧!”魏明這樣說著就掏出手機(jī)來,可是正準(zhǔn)備打卻聽見邊強(qiáng)嘆口氣說道:“我剛打了幾次了,打通了可就是沒有人接。”
“我打他肯定就接了。”魏明笑了笑撥了號碼,然后等著那邊傳來回答,可是過了好久都沒見陸羽接聽。
“這小子上哪去了,走之前也不通知一聲,太沒團(tuán)隊精神了吧!”魏明合上電話,嘴上嘀咕道,語氣中帶著抱怨。
“不過說回來,這些自殺案查到現(xiàn)在還真是一點眉目都沒有。”邊強(qiáng)感慨道。
下了樓,天色已經(jīng)快黑了,邊強(qiáng)拍了拍魏明的肩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先去吃一點東西吧!”
看著魏明臉上掛著幾絲擔(dān)憂的神色,邊強(qiáng)笑了笑說道:“放心,你頭兒比我們都聰明多了,一定是辦正事去了,待會兒自然會聯(lián)系我們。”
聽了這話,魏明的臉色果然輕松了不少,笑了笑說道:“這倒是,好,先吃飯去。”
一家湯鍋館里,邊強(qiáng)要上了兩瓶啤酒,點了個老鴨湯鍋。
“吃點清淡的,降降火,鴨湯喝了還能補(bǔ)補(bǔ)身子。”邊強(qiáng)一邊給魏明斟酒一邊說道。
魏明看著眼前翻滾的燙汁思緒不由回到了那次去桑介家時,當(dāng)時桑介精神恍忽地給死去的女友勺湯。
“你說這是不是太邪門了一點,好像這去昨日影樓里面照過相的人都不正常了。”魏明說道。
邊強(qiáng)放下酒瓶,看著正思索的魏明說道:“你在想的就是這個問題?”
“不是,我是在想,這種自殺案子還可能會發(fā)生,你想想如果葉志文和羅婆都是到昨日影樓里面照過相才自殺的話,那么桑介會不會有同樣的遭遇?”魏明思索著說道。
邊強(qiáng)一聽這話臉色不由一驚。
“對啊,如果這個規(guī)律成立的話,那么桑介應(yīng)該……”邊強(qiáng)語氣中不無擔(dān)憂地說道。
“而且,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們?nèi)ド=榧視r感覺他整個人都是怪怪的,好像精神上出了點問題。”魏明繼續(xù)說道,兩人這樣說著不由越想越怕起來。
細(xì)想了一下當(dāng)時桑介一些異常的表情,邊強(qiáng)心不由一顫,面帶驚慌地說道:“對啊,完了,他不會成為下一個自殺的人吧?”
魏明緊咬著嘴唇說道:“不行,我想我們得再去看看他,他一個住在家里面太危險了,死去的葉志文和羅婆都是一個人在家時自殺身亡的。”
砰!邊強(qiáng)的拳頭重重捶在了桌面上,看著魏明他急聲說道:“我們得快點去他家。”
魏明點了點頭說道:“也不急這一下,先吃點東西吧,飯菜都上了。”
邊強(qiáng)看了一下眼前還正熱騰的鴨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吃快點就是了。”
匆匆吃完飯,邊強(qiáng)和魏明便開了車向桑介的家駛?cè)ィ宦飞蟽扇松裆己車?yán)肅,似乎心中都懷著一絲隱隱的擔(dān)憂。
車在桑介的別墅前停了下來,魏明和邊強(qiáng)迅速下了車向里面走去。
和上次來探訪時情況一樣,進(jìn)了花園,別墅里面一片安靜,叫了幾聲都沒有答應(yīng)。
一陣風(fēng)吹過,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經(jīng)從屋內(nèi)蔓延出來,邊強(qiáng)使勁抽了抽鼻子暗道一聲:“好怪的氣味,好像在哪兒聞過。”
而這時一邊的魏明卻突然大叫起來:“不好,是尸體燒焦了的氣味。”
這樣一喊兩人身上不由大打一個激凌。
“快,快叫保安,進(jìn)去看看。”邊強(qiáng)大聲地喊道,手臂有些慌亂地在空中揮舞起來。
“好,好!”魏明也顯得有些焦急了,連連回應(yīng)道。說完兩人便轉(zhuǎn)身向庭院外走去尋打保安。
魏明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他此時大腦里一片混亂。
真是太邪了,最害怕發(fā)生的事情最后還是發(fā)生了。
一個男子抱著一大束花走進(jìn)了60210號病房,他徑直來到洛可的病床前然后將花輕輕地放到了洛可的床頭邊。
陸羽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了這名男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皮膚白晳的青年,此刻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
“請問你是?”陸羽問道。
男子站直了身子,將手塞進(jìn)褲袋里看著陸羽然后說道:“我叫凌完峰,和洛可是一個學(xué)校,你呢?”
“我叫陸羽。”
“唔,這名字很不錯,跟我們C市的一個偵探好像同名吧!”凌完峰笑了笑沒有再理陸羽,而是轉(zhuǎn)過身去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洛可。凌完峰的臉色慢慢變得沉重起,他嘴里輕輕地咒罵了一句:“她們真是做得太過分了。”
聽到這一句話陸羽不由抬起頭來,看著凌完峰問道:“怎么,你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凌完峰仍然靜靜地看著洛可,頭也不回地說道:“這事與你無關(guān),我自己會處理的。”
“不行,這事我一定要弄清楚,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陸羽堅定地回答道。
凌完峰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冷峻地看著陸羽然后問道:“對了,還沒有問你和洛可的關(guān)系呢?你先回答了我這個問題我再告訴你。”
“我……”陸羽剛想回答說是洛可的男朋友,但猶豫了一下便改口說道:“我是她的一個朋友。”
凌完峰笑了笑,伸出手來沖陸羽說道:“你好,我是洛可的男朋友,很高興在這里到你。”
凌完峰的話像一聲響雷炸開在陸羽的頭頂,他不由呆愣在了那里,洛可有男朋友了,就是眼前這個叫凌完峰的男生?
但是陸羽心里面卻不大相信,于是陸羽換上一幅很驚訝的表情問道:“怎么,你是洛可的男朋友,不過洛可好像并沒有男朋友吧!”
凌完峰禮貌地笑了笑說道:“是的,我們才交友不到兩天的時間,所以可能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吧!”
看著陸羽懷疑的神情,凌完峰又說道:“這一次她被別人欺負(fù)便是因我而起,一些女生因為她和我談戀愛而心生嫉妒所以報復(fù)性的打了她,不過我說過了,這事我一定會負(fù)責(zé)的。”
說到這里,陸羽看見凌完峰眼里閃出了一絲堅毅的光芒。
而聽到這里陸羽的想法不由所動搖了,因為結(jié)合之前那名女醫(yī)生所說的話來看凌完峰這話不像是在撒謊。
“那我警告你,你小子如果真是洛可的男朋友就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如果下次再出現(xiàn)類似事件,我一定不饒你。”陸羽站了起來,看著凌完峰鄭重地對他說道。
凌完峰點了點頭,向陸羽保證道:“放心,這種事情,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陸羽感覺自己實在無話可說了,便只好再次坐了下去。看見窗外完全黑盡的天色,冷靜下來的陸羽才想起自己今天走的時候還沒跟魏明和邊強(qiáng)講過,而來到醫(yī)院后自己怕打擾到洛可又將手機(jī)調(diào)成了靜音模式,他們一定急著找自己吧!
想到這里陸羽不由掏出手機(jī)來,打開一看卻見上面顯示有數(shù)條急電,輕輕走了病房陸羽來到走廓上撥通了魏明的電話。
那邊很快便傳來了魏明的聲音。
“喂,頭兒??!你可打電話來了,快啊,這里有緊急情況。”魏明在那邊聲音急促地說道。
“什么情況?”陸羽追問道。
“桑桑介死在家里面。”
陸羽心中一驚,但還是理智地問道:“什么,怎么死的?”
“一樣,是自焚而死的。”
最害怕聽到的答案卻成了實事。陸羽的身子不由僵住了。
回到病房看了一眼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中的洛可陸羽不由嘆了口氣,對守在她身邊的凌完峰說道:“我這里有急事需要馬上去辦,你記得一定要照顧好洛可。”
凌完峰點了點頭回答道:“你去吧,這里有我就夠了。”
陸羽又看了病床上的洛可兩眼,沒有再說話一轉(zhuǎn)頭向外走去。
凌峰點了點頭回答道:“你去吧,這里有我就夠了。”
陸羽又看了病床上的洛可兩眼,沒有再說話一轉(zhuǎn)頭向外走去。
飛速趕到了桑介的家中,這時邊強(qiáng)和魏明已經(jīng)在這里忙活了好大一陣子了。
進(jìn)了屋,一股尸體燒焦的味道便撲鼻而來,陸羽皺緊了眉頭向里面走去。
正一臉愁容的魏明與邊強(qiáng)二人看見趕過來的陸羽臉上頓時舒展開了不少。
“哎,頭兒啊你可來了。”魏明大聲地說道。
陸羽只是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急忙問道:“怎么樣,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沒?”
大家心里面都很清楚,雖然陸續(xù)發(fā)生命案是大家所不希望看到的,但是每發(fā)生一起命案則能多提供一些破案的線索。
“不是一樣,自焚身亡,留下一個眼睛圖案,別的什么也沒有留下。”魏明聳了聳肩,有些失望地說道。
陸羽搖了搖頭,眼光向四周掃描過去。這時他的眼光落在了餐桌對面墻壁上掛著的那幅照片上,陸羽的嘴唇不由驚得大大地張開了,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記得上一次來桑介家時那張照片上面的女子面部表情應(yīng)該是平淡灰暗的,而此時陸羽竟發(fā)現(xiàn)那照片中的女子嘴角竟然浮起了一抹淺笑,笑容看上去無比詭異,她的眼睛斜視著前方,而在她的視線前方躺著的正是那一具已經(jīng)燒焦了的桑介的尸體。
“太恐怖了!”陸羽不由失聲說了出來。
魏明有些疑惑地看了陸羽一看,然后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不由驚愣在了那里,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他,他女友這照片誰,誰拍的?魏明有些結(jié)巴地問道。
一片沉默,不用問都知道是誰的杰作--昨日影樓的莫南。
邊強(qiáng)從后邊拍了拍陸羽的肩,示意他先保持頭腦清醒。
“我們先得把這里的事情忙完了才行,這個花園的專職保安應(yīng)該有消息,我想我們可以去問一下他。”
陸羽回過神來,看著邊強(qiáng)點了點頭。
“保安就在門外,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吧!”邊強(qiáng)向門外指了指,然后便帶頭走出去了,陸羽則緊跟著趕了上來。
保安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這會兒正蹲在門外的一個角落里安靜地抽著煙,眉頭緊鎖。
邊強(qiáng)向他招了招手喊道:“保安同志,探長來了,你可以過來一來嗎?”
保安吐出一股清煙,站了起來,將頭丟在地上然后用腳狠狠地踩熄,向這邊看了一眼慢慢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負(fù)責(zé)這起案件調(diào)查的探員陸羽。”陸羽禮貌性地向他伸出手。
保安和陸羽握了握手點頭說道:“久仰探長大名,希望我能幫得上忙。”
陸羽沒再閑聊,直奔主題地問道:“在你印象中,桑介是怎樣的一個人?”
“沉默寡言吧,但是心眼不壞,每次出門都還會沖我笑一笑。”保安回答道,臉上流露出幾絲遺憾。
“你知道的,這里住的都是有錢人,很多人都不正眼看我們這些看門的。”保安末了還補(bǔ)充了一句。
陸羽點了點頭,這話倒是真的。想了一下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自桑介女友死后,他有什么明顯的變化?”
“還不是意志消沉,見他外出的時間也少了,而且看到他時也是一臉頹廢的樣子。”
“這期間都有誰來找過他,或則說是經(jīng)常來找他?”
“偶爾會有客人來找桑老板吧,但是經(jīng)常來的倒沒見著。”保安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
這時陸羽想起了一問題,于是緊跟著問道:“對了,桑介有不有周六外出的習(xí)慣?”
“有!”保安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繼而又補(bǔ)充道:“而且,這好像還是他女友去世后才養(yǎng)成的習(xí)慣。”
聽完這話陸羽不由和身邊的邊強(qiáng)對視了一眼,大家心中都泛起了一個疑惑,這些死者生前都有在星期六外出的習(xí)慣,那么他們星期六究竟是去了哪里呢?這一點無疑是查清這個案子的一個關(guān)鍵點。
“那好,我還想再問一下,桑每次周六外出是開的私家車嗎?”陸羽回過神來繼續(xù)問道。
“最開始是的,可是有一次他不小心把車撞壞了就沒有再開私家車了,而是坐公交車去。”保安回答道。
“那好,你知道他坐的是哪一路公交車嗎?”陸羽追問道。
“這個記得很清楚,因為公交車站就在對面不遠(yuǎn)處,是201號公交車。”保安很肯定是點頭回答道。
陸羽點了點頭,想了一下暫時沒有別的問題要問了就笑了笑對保安說道:“好的,謝謝你的大力支持,耽誤你時間了,你現(xiàn)在去繼續(xù)工作吧!”
保安也笑著點了點頭,回答說:“好的,探長如果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木构苷f,我天天在崗。”
陸羽點了點頭,保安這才轉(zhuǎn)身去。
看著保安開的身影陸羽回過頭來對著身邊的邊強(qiáng)問道:“大記者,我們現(xiàn)在還需要去一個地方做一下調(diào)查,也許這個案子很快就能取得重大突破了。”
“什么地方?”邊強(qiáng)疑惑地問道,他只覺得現(xiàn)在大腦里還一片混亂,不理解陸羽怎么說很快就能取得重大突破了。
“葉志文之前不是還有一個自焚者嗎?我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去訪問過。”陸羽說道。
“是啊,因為第一個自焚者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只是把它當(dāng)做普通的自殺案件處理的。”邊強(qiáng)回答道。
“可是現(xiàn)在我們不能再忽略了,也許那里有我最需要的消息。”陸羽說道。
“那好,我馬上安排,明天一早就去吧!”邊強(qiáng)說道。
“不,現(xiàn)在就去。”陸羽堅絕地說道。
十八終極調(diào)查黑色豐田車在暮色滾滾的大道上急馳前行著。
魏明聚精會神地開著車,而后座上的陸羽跟邊強(qiáng)則忙里偷閑討論起這個案子的事來。
“第一個死者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小個體商販。據(jù)說平時生活很拮據(jù),幾年前老婆跟別人跑了從此就一個人住在一間小平房里面。”邊強(qiáng)介紹著第一個死者的相關(guān)信息。
“那他之前去昨日影樓拍過照沒有呢?”
“嗯!”陸羽靜靜地嚼著巧克力豆,看著玻璃窗外急速消失的景色說道“你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個問題沒有?”
“什么問題?”邊強(qiáng)好奇地反問道。
“死者都是一人獨居在家的。”陸羽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看著邊強(qiáng)說道。
邊強(qiáng)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能說明什么問題嗎?”
又丟了一顆巧克力豆進(jìn)嘴里,陸羽嘆了口氣說道:“我總覺得有一種無形的東西把他們緊緊地牽連在一起,只是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而且我覺得他們至死的原因可能是源于一種精神上的東西。”
“為什么?”邊強(qiáng)睜大了眼睛問道。
“既然已經(jīng)證明他們都是自殺,那么他們自殺的原因呢?肯定就是精神上受到了一種刺激。”
……
車在一處偏僻的居民樓下面停了下來,陸羽三人下了車。
從下車那一刻起陸羽的目光便在四處搜尋著,像是在刻意尋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死者在這世上沒什么親人了,女兒判給了前妻,而他妻子現(xiàn)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現(xiàn)在只怕是沒辦法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邊強(qiáng)說道。
“不用,我只想了解一個信息。”陸羽說完便徑直向前方走去,邊強(qiáng)向前面望瞭望,發(fā)現(xiàn)陸羽正向居民樓下面的一個書報攤走去。
書報攤老板是一個中年漢子,這會兒無精打采地打著瞌睡。
陸羽來到老板的面前輕輕地呼道:“老板,來一份小報。”
漢子一個激凌,睜開眼看著站在面前的三個陌生男子,笑了笑回答道:“好,好的,要什么報紙?”
陸羽往地攤面上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擺放有很多色情刊物,但陸羽這會兒并沒心情去管這些鎖事,于是說道:“來一份法制周報吧!”
漢子熟練地從報堆里面挑出了法制周報遞給陸羽。
陸羽付了錢才開始問道:“老板,這居民樓之前是不是發(fā)生過一起自焚案???”
漢子頓了一下,又打量了陸羽一番問道:“怎么,你問這個”
陸羽笑了笑說道:“沒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希望幫忙回答一下。”
漢子伸手撓了撓頭皮,裂了裂嘴說道:“是啊,都快兩個月了,自焚者叫杜愛,以前是個搗騰水產(chǎn)的個體商販。”
“你和他熟識嗎?”邊強(qiáng)問道。
“談不上熟識,只是我天天在樓下賣報紙和他混了個臉熟。”漢子回答道。
“那你應(yīng)該知道他的一些生活習(xí)慣吧!比如他會不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外出?”陸羽問道,眼神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嗯,讓我想想,這個比較難。”漢子又伸手撓了撓頭回答道。
“比如說,每個周的周末他會不會外出?”陸羽想暗示一下報攤小販。
而經(jīng)陸羽這么一點,漢子果然睜大了眼睛喔了一聲,然后抬起頭來對陸羽三人說道:“我想起來了,還真有這么回事,每周六的中午他都會外出。”
“他是坐公交車的吧,那請問一下,他坐的是哪一路公交車呢?”陸羽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154路公交。”漢子快速地回答道。
“那好,請問你這里有我們市的公交站分布圖嗎,我買一張。”陸羽說道,語氣中充滿急切。
“那鳥玩意兒好像有,不過都很少有人要,這會不知道找不找得著呢!”漢子嘴上嘀咕道埋頭找開去了。
“你耐心找找,我有急用。”陸羽說道。
過了好一陣子,漢子突然喊了一聲:“有了。”然后抬起頭來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一張略微發(fā)皺的圖紙。
陸羽欣喜地接過來,然后付了錢小心地展開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
“邊兄,把筆拿我一支。”陸羽對身邊的邊強(qiáng)說道。
邊強(qiáng)這時似乎也明白到了陸羽的意思了,已經(jīng)將一鋼筆拿在手里,順勢遞了上去。而這時魏明也不由一拍大腦說道:“啊,我知道了,這三個死者生前周六都會外出去一個地方,但是我們不知道這個地方具體位置在哪兒,但是從他們坐的公交路線上我們卻能找到,只要找到這三條公交路線的交集就是了。”
陸羽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后從邊強(qiáng)手中接過鋼筆在圖上細(xì)心地勾畫起來,他嘴里自言自語地念道:“葉志文是坐301路公交,而桑介是坐的201路公交,最先自殺的杜愛民是坐的154路公交那么這三條公交線路的交結(jié)點是在哪兒呢?”
陸羽耐心地將這三路公交車所要經(jīng)過的路線全都描了出來,當(dāng)三條線路都描出來時不止陸羽連站在他身邊認(rèn)真觀看的邊強(qiáng)二人都不由驚得張大了嘴巴。
因為三條公交車的交集點竟然是在城西街當(dāng)歸胡同附近的小站。也就是昨日影樓附的小站。
“難怪羅婆外出是不坐公交的,因為這個地方就在她家附近。”陸羽喃喃地說道。
洛可微微睜開了眼睛,一個朦朦朧朧的男子的身影頓時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里。
洛可心頭不由一喜張嘴輕輕地喊道:“陸羽,是你嗎?”
凌完峰看見洛可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正高興時卻被這一句掃了不少興志。
“是我。”凌完峰輕輕回答道,卻沒直接報出自己的名字,他知道洛可此時并不希望見到自己。
但隨著洛可的視線逐漸清析她還是認(rèn)出來了眼前的這名男子,洛可臉色立馬沉了下去,她想大聲地喊凌完峰出去,可是張了張嘴卻沒有多少力氣。
“你,你出去……”話說出口卻成了有氣無力的幾個字。
“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現(xiàn)在受傷住院了需要人照顧。”凌完峰說道。
“我就是死也不需要你照顧。”洛可掙扎著說出這句話來。
凌完峰頓時怔住了,好一會兒,他才看著洛可的眼睛吐出幾個字道:“你就真的那么討厭我嗎?”
洛可把頭扭到一邊不理會凌完峰。
“我真搞不明白,你已經(jīng)打了我兩耳光,如果你現(xiàn)在還討厭我的話那我立馬走人。”
洛可又將頭扭了回來,看著一臉憤憤不平的凌完峰只冷冷地說了幾個字:“那你走吧!”
凌完峰眼睛頓時大大睜開,有些不置信地看著躺在床上面的洛可,但是洛可卻再次將頭扭開。
凌完峰一甩頭狠狠地說道:“好,我走,我馬上走。”
說完凌完峰果真起身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洛可這才發(fā)現(xiàn)這間病房里除了她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像是故意為她營造一種孤獨感。
洛可嘆了口氣,交眼睛無力閉上了。
好一陣子過去了,一個人影來到了病房門前,洛可一驚扭頭一看卻不由再次產(chǎn)生出深深的失望之情,甚至說是有幾分不耐煩了。
站在門外的竟然又是凌完峰。
“你怎么又回來了?”洛可責(zé)問道。
凌完峰嘴角掛著他那標(biāo)志性的微笑走了進(jìn)來,只是手上多了一樣?xùn)|西,是一個湯煲。
“我可沒那么小氣,被你兇兩句就走,剛下樓去給你買了份雞湯現(xiàn)在拎上來給你喝。”說完這話時凌完峰已經(jīng)來到洛可床邊坐下了。
“我不要喝。”洛可頭一偏,很堅絕地回道。
“你討厭我是一回事,但是你恢復(fù)身體是另一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好幾個小時了。”凌完峰平靜說著,手上已經(jīng)將湯煲的蓋子拎開了。
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氣頓時洋溢出來,直撲洛可的鼻子。
“怎么樣,香吧,呵呵,你要是聽話就讓我喂給你喝。”凌完峰吹了口氣,那騰騰的熱氣立馬飄散起來。
洛可狠咽了口唾沫,回絕道:“我不要,請你出去。”
凌完峰不由嘆了口氣,將湯煲放在了一邊然后看著洛可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樣子,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就算想報復(fù)我也要吃飽肚子養(yǎng)好身子才行,我告訴你,你扇的耳光可疼了,我也沒占到便宜。”
洛可嘴角動了動沒有回答。
這時凌完峰又一次把燙煲端了起來,用勺子輕輕勺起一小口湯慢慢送到洛可面前說道:“喝了它吧,算我向你道歉!”
洛可抬起眼瞼,看見凌完峰的眼神里流露著真誠,甚至是一種企求的神色,洛可原本對他的憎恨頓時莫名地少了幾分。老實說,洛可是一個烈女,是一個從不輕易向外敞開心扉的女子,但是溶化她冷漠最有效的武器便是真情,因為這是她此生中最欠缺最渴望的東西,所以有的時候她其實比別人更容易感動。
“別讓燙冷了,快喝下去吧!”凌完峰挑了下眉頭,示意洛可別再猶豫。
凌完峰真誠的態(tài)度加上那湯的香味終于讓洛可有了幾分動搖,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而就是這一細(xì)小的變化被凌完峰捕捉到了,他夸張地笑了笑說道:“好了,我知道你想喝了,不用再折磨自己了。”
經(jīng)凌完峰這般一說洛可倒有些尷尬起來,不過尷尬之后原先的顧慮卻消失了大半,她順從地張開嘴讓那鮮美的湯滑進(jìn)了嘴中……凌完峰故意用勺子重重地敲擊著燙煲盒子的底端,沖洛可笑了笑說道:“唷,洛小姐還真能吃,將這一盒湯全喝光了。”
洛可聞言不由狠狠地瞪了凌完峰一眼。
“怎么,說錯啦,看不出來還死要面子的。”凌完峰卻面無懼色地回道。
“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你呢現(xiàn)在是一個孤兒,一個人靜靜地生活著,我想那一定很無聊所以我決定以后我要多陪陪你。”凌完峰將湯盒子放了回去,嘴上說道。
“怎么,你調(diào)查我?”洛可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一臉憤怒地瞪著凌完峰道。
“哎,是我那些無聊的朋友主動去查的你的資料,不是我的意思。”凌完峰聳了聳肩裝作無辜的樣子。
“不過這也沒什么不好,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沒了父母,而且從小就沒了父母。”凌完峰很平靜地說道,但是洛可聽到這話卻不由愣住了。
“你是說,你是一個孤兒?”洛可的語氣頓時緩和了許多。
凌完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病房里頓時又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現(xiàn)在你不介意以后我多顧你吧?”凌完峰向洛可投來一道溫柔的目光。
洛可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才回答道:“那應(yīng)該是我照顧你才對。”
說完這話,兩人不由都微微笑了出來。
昨日影樓里面,燈光隱隱綽綽。
莫南正抱著一個相簿輕輕翻閱著,相簿上面全都是同一個女孩的照片莫南看著這些照片微微發(fā)愣著。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而且慢慢地向樓上蔓延,有人上樓來了,莫南心里不由一驚。迅速地合上相簿,向樓梯口處望去只一會兒一個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莫南的面前,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而且看上去很眼熟,但是莫南卻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的。
“你好歡迎來到昨日影樓。”莫南禮貌性地招呼道。
婦女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莫南的招呼然后她伸手示意莫南坐下。
“請問你是需要照相還是需要別的什么幫助。”莫南繼續(xù)熱情地說道。但是婦女卻只是冷冷地擺了擺手回道:“我什么都不用,我來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了。”
二十夜半驚魂
莫南有些好奇地坐了下來,看著婦女問道:“喔,不知道是想對我說什么?”
婦女并沒有急著說,眼睛先在影樓四周掃射了一遍最后才說道:“說說關(guān)于你這影樓的事情。”
一聽說是與自己這影樓有關(guān)莫南的興致不由高了幾分,身子向前探了探追問道:“這影樓有什么好說的,我倒想聽聽。”
婦女直接張口說開了:“小伙子,你盤下這影樓也有兩個月出頭的時間了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莫南點頭回答道。
“當(dāng)初你以很低的價錢盤下這座樓來就沒想下其中的原因?”婦女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神秘。
經(jīng)她這樣一說莫南的臉色也不由變得微妙起來,是啊,當(dāng)初自己只顧慶幸盤下這幢房子很值卻沒有去深究個中原因。
“那你說說這中間能有什么原因???”莫南不解地反問道。
婦女冷冷地哼一聲,突然壓低了聲音沖莫南說道:“這樓里肯定有不干凈的東西。”
“什么。”一聽這話莫南頓覺背后發(fā)涼。
“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樓在盤給你之前是一個男人住在這里,他的老婆和女兒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了,從那以后啊,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蝸居在家很少出來了。大家也很少注意到她,直到有一次一個鄰居因為一件事情想找他幫忙,可是去找他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而且死了有好幾天的時間了。”婦女這樣講的時候眼睛就在四處游離地張望著似乎在提防著什么東西。
“怎,怎么死的?”莫南只覺得額上冒滲出冷汗來了,有些結(jié)巴地問道。
“是自焚。”婦女那肥厚的嘴唇微微開啟,重重地吞出了這三個字。而正是這三個字讓莫南聽得不由渾身一顫。
是自焚,是自焚……怎么會這樣。莫南呆愣在了那里,他不由想到了這幾天來這里找自己的陸羽探長對他說的話,近來C市發(fā)生了多幾自焚案件,而死者證實生前都曾來他影樓里面照相,難道這只是巧合,還是……莫南不由晃了晃頭,不敢再想下去。
“最近本市不斷地發(fā)生自焚案件,大家都在傳這事跟這相館有關(guān)哩,我看大家說得沒錯,一定是你這相館里面有什么能攝人魂魄的東西,你還是把店趁早關(guān)了吧!”
婦女眼光在這個樓里四處掃描著,嘴上卻不斷地對莫南說著,她的話讓莫南越來越感到心悸。
而就在莫南心悸的時候,那個婦女卻突然大叫一聲,莫南看見她此時臉色灰白嘴唇大張。
“怎,怎么回事?”莫南緊張地問道。
“你擺相機(jī)的位置,就是當(dāng)時那男子自焚身亡的位置。”婦女面色灰土地說道。
“?。?rdquo;莫南驚嚇得不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他急急地?fù)]舞著手說道:“好啦,不要再說了,別再說了。”
婦女此時也回過了神來,她站起身來,面色慌張地看著四周嘴上急急地說道:“算了,我看我還是少說點為好我還是先走吧,這里真的太邪門了。”
婦女說罷便匆匆地向樓下走去,而走了兩步她又停住回過頭來對莫南說道:“我就在你樓下附近住著,和你是鄰居,有什么事可以來找我,啊!”
說完也不待莫南回答婦女便下樓去了,看著她的背影莫南這才感慨道,難怪看著眼熟原來是鄰居。
而這時影樓里再一次安靜了下來,莫南靜靜地站在樓中央第一次生出了絲絲恐懼來。
“天色不早了,該睡覺了吧,唔,也許睡一覺明天起來精神就會好一點。”莫南這樣對自己說道。
匆匆洗漱之后莫南便爬上了他那張床去了,這影樓里面比較潮濕,連床鋪睡上去不不覺得有多暖和。
啪的一聲關(guān)了燈,房間里頓時陷入了深遂的黑暗之中,莫南將頭緊緊地塞進(jìn)鋪蓋之中,這是他自搬進(jìn)這座影樓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他將身子向墻角蜷縮著,但是他總感覺背后隱隱有人站著,但是莫南不斷地告訴自己那是幻覺,讓自己不要怕,可是他卻一直不愿意轉(zhuǎn)過頭去看一眼,因為他怕轉(zhuǎn)過頭去看時,自己會看到不可思議的東西。
莫南,你真是懦夫,你這樣子看上去不覺得可笑嗎?莫南心里面這個念頭在不斷地閃現(xiàn)著。
你就掉過頭去看一下吧,只看一眼。倒底有不有東西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證實了,為什么非要躲避呢?
終于莫南忍受不住這個念頭的折磨了,猛地轉(zhuǎn)過頭去睜開眼睛向床邊看去,而這一看莫南心里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在他床頭不遠(yuǎn)處正影影綽綽地站著一個人影,但是卻看不清面目,而當(dāng)莫南去看他時,那黑影卻慢慢地移動腳步向莫南走來近了,近了,莫南終于看清了,天啊,那哪里還是人形,根本就是一具燒焦了的尸體在行走著,此刻他正向自己走來,突然他直直地伸出了雙臂吼叫著向自己撲來,還來不及躲閃莫南的脖子但被這雙手緊緊地掐住了,莫南想要大聲呼喊卻怎么也喊不出來,莫南的額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瞳孔驚恐地張開。他攢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喊出一聲救命卻始終無法開口。
終于,莫南驚恐萬分地大嚎出了一聲:“救,救命??!”
可是這一聲大喊卻把自己驚醒了,原來剛才做的是一個惡夢,莫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已濕透了。
開了燈,莫南下了床,邊拭著額上滲出的汗水邊向浴室走去,身上出了這么多汗自然要洗一洗才是。
浴室里的設(shè)施很簡單,莫南用木盆接了水對著鏡子慢慢擦拭起身子來,冰涼的水淋到身上莫南感覺大腦清醒了很多,洗完身子再看那水已經(jīng)渾濁不堪了。
莫南深吸了口氣,將水倒掉又向臥室走去。穿過大廳時卻不由被一個地方吸引住了,那是一間臥室,也就是這幢樓原來主人的臥室,莫南曾經(jīng)去過那里面一次,除了找到一幅精美的油畫外他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對了,還曾經(jīng)在里面找到一兩本黃皮書,可是翻看了兩眼見上面寫的東西不知所云就丟掉了。不知為何,也許是聽了今天婦女對自己講的話后,莫南對那間臥室產(chǎn)生出了莫名的恐懼感,但同時又產(chǎn)生出了強(qiáng)烈的好奇感,他此刻很想再進(jìn)去探視一遍,但權(quán)衡再三終于沒有勇氣邁出前進(jìn)的步劃,于是嘆了口氣,莫南轉(zhuǎn)身回到了臥室里,繼續(xù)自己那并不美好的睡眠。
天終于亮了,莫南緊張的心弦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起床洗了臉,走下樓剛打開店門就看見幾個人影向自己走來,莫南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陸羽探長一行。
“早啊,探長”莫南用有些沙啞的聲音招呼道。
陸羽笑著回道:“早?。?rdquo;
看了一眼莫南,陸羽不由皺著眉頭問道:“莫兄怎么一臉的疲憊啊,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莫南苦笑了一下,回答道:“是啊。”然后讓開身子對陸羽三人說道:“幾位探長快請進(jìn)來坐吧!”
照例將陸羽三人引了上樓,沏上茶,莫南坐下了問道:“幾位探長這么早便趕來想必是有事了。”
“先問一個問題,有一個叫杜愛民的中年男子兩個月前是不是來你這里拍過照?”陸羽直直地問道。
莫南稍加思索便點頭回答道:“是的,當(dāng)時我的店剛開張沒兩天,他路過這里就進(jìn)來拍照了。”
莫南說完,邊強(qiáng)和魏明等人臉上都露出幾分憂慮的神色來,顯然這個答案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但是真的聽見莫南說出兩人心中還是免不了一陣感慨。
“那么還有一個問題,桑介的女友生前是否在你相館里照過相的?”陸羽繼續(xù)問道。
莫南略加思索便點著頭回答說:“是啊,我記得當(dāng)時一共拍了兩張照片,第一次拍之前我讓她記得保持微笑,可是拍的時候她卻沒有調(diào)整好表情,但拍出來后桑介卻很喜歡那張照片,他說看上去很冷艷,但是他女友人卻不滿意于是又重新拍了一張,不過后面這一次效果還不錯。”
聽完莫南的話陸羽臉上閃過一絲輕松的神色,心中暗道原來如此。轉(zhuǎn)身對魏明和邊強(qiáng)二人說道:“看來,那次在桑介家發(fā)現(xiàn)那張微笑的照片只是一個誤會,可能是桑介之前喜歡那張冷艷的照片所以把它掛在墻上,而后來覺得微笑的那張看著要溫暖一點于是就換了一張只是我們不知道所以被嚇住了。”
魏明和邊強(qiáng)噢了一聲,邊強(qiáng)拍著胸脯說道:“也是,我原來還以是那照片會通靈呢,呵呵,真是多慮了。”說完邊強(qiáng)還自嘲地笑了笑。
陸羽點了點頭,抬頭對莫南說道:“莫兄弟,其實今天我來是有一個請求。”
說完這話,不止是莫南,連同行的邊強(qiáng)的魏明都皺起了眉頭來,因為他們并不知道陸羽會提什么請求
“好的,你說吧!”莫南點頭說道。
“你,能不能給我拍張照?”陸羽故作平靜地說道,他此話一出邊強(qiáng)和魏明幾乎是同時呼呵了出來。
“頭兒,我看你是瘋啦,你不要命了?”
“你出什么主意不好,出這個主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陸羽當(dāng)然知道大家反對的原因,畢竟這幾個自焚者都是在這里拍了照后才突然自殺的,但是他這么說也是早就想好了的,理由有三。第一他想到之前在昨日影樓這里來拍照的人數(shù)不少,但是最終自焚的卻只有三個,第二便是他從不相信鬼神之類的東西,第三,他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羅婆等自焚者拍照時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們誰都不用說了,我已經(jīng)想好了。”陸羽平靜地說道
魏明和邊強(qiáng)不由重重地嘆起氣來,魏明知道依陸羽的性格只要他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被輕易改變了。
“但是……”就連莫南也忍不住擔(dān)心地說道。
“好了,你只管按我咐附的去做就是了。”陸羽堅絕地擺了擺手。
莫南沒再說話,低下頭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去了。
再次轉(zhuǎn)過身來,莫南對陸羽說道:“好了,你來坐好吧,馬上就給你拍照了。”
陸羽點了點頭,在莫南的引導(dǎo)下他來到座位上坐好了。
“照的時候記得看著鏡頭前方。”莫南向陸羽示意著揮了揮手。
陸羽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莫南不斷地調(diào)試著相機(jī)心中還是不免生起幾分忐忑來,老實說做出這個決定陸羽也覺得是一場賭博。而注則是自己的性命。
但是為了破案就算丟了命陸羽也是不會后悔的,所以他坐在座位上并沒有絲毫的慌亂,倒是站在一旁觀看的魏明與邊強(qiáng)顯得焦躁不安。魏明不停地撮著手,眼睛大大地睜著,不無擔(dān)憂地看著陸羽。
“好了,記得看我的手勢,我數(shù)一、二、三。”莫南說道。
陸羽點了點頭,呼吸開始變得渾濁起來。
“一、二、三!”
“咔!”一道白光閃過。
然后便聽到莫南從相機(jī)后探出頭來說道:“好了,完了。”
陸羽還坐在那里呆愣著,就這么一閃,這相就照完了可是自己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啊,至少是沒有直觀地發(fā)現(xiàn)什么,但奇怪的是陸羽心里面卻總覺得剛才照相時自己心里面感覺特別別扭。
“怎么樣頭兒?”魏明第一個走上來,詢問道。
陸羽緩緩地站起身來,看了魏明一眼回答道:“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過我總覺得剛才照相時有點不對勁。”
又回過頭去看了一下自己剛才拍照的地方陸羽突然張了張嘴唇,然后他扭過頭來沖莫南大喊一聲:“等等,莫兄!”
“怎么???”莫南抬起頭有些驚諤地看著陸羽。
“以前我們來你這里時,你的相機(jī)不是擺在這個地方的吧,如果沒記錯,應(yīng)該是在那個位置。”陸羽說完向左邊的一塊空地上指了一下說道:“在那個黑木柱子旁邊的吧!”
莫南怔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說道:“是,是的,陸探長觀察真是仔細(xì),我是昨晚上才移的位置。”
“為什么想到換位置呢?”陸羽隱隱感覺到中間有情況。
莫南嘆了口氣然后道:“這個說來話長?。?rdquo;
陸羽想了下對莫南說道:“那好,你現(xiàn)在把相機(jī)移回到原來的位置再給我照一張相如何?
莫南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說道:“可是,可是那個位置很邪門?。?rdquo;
陸羽笑了笑,平靜地看著莫南說道:“沒關(guān)系,不邪門的話我也不會要求這樣做了。”
莫南有些不可思議地?fù)u了搖頭。
“快,大家都來幫幫忙。”陸羽向邊強(qiáng)二人又招了招手喊道。
這樣一招呼了,邊強(qiáng)兩人果然就過來幫忙搬物件了。
在幾個人的聯(lián)手幫助下,機(jī)和布景很快就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陸羽平靜地走到相機(jī)鏡頭前坐了下來,然后對莫南說道:“好吧,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
莫南的手放在相機(jī)上,來回地?fù)崦?,看了一眼旁邊的魏明與邊強(qiáng)二人,莫南心中不免再添幾分緊張,因為魏明兩人正一臉凝重地看著自己。
“別再猶豫了,快點照吧!”陸羽輕輕喚道。
莫南沒有吭聲,將頭埋到了焦距區(qū)開始調(diào)鏡頭了。
“好了,看著鏡頭,我喊一二三記得微笑。”莫南習(xí)慣性地說道。
一二三咔嚓一聲響過,陸羽原本平靜的臉就在這一瞬間扭曲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諤。
照完相,魏明和邊強(qiáng)都急忙地問道:“頭兒,你剛剛看見了什么?”
“眼睛,我看見了眼睛。”陸羽表情還有些游離,而一邊的魏明二人聽了心中不由一驚。
“什么?”魏明趕上來,而這時陸羽則已經(jīng)緩緩向前面走去,魏明和邊強(qiáng)則緊跟在后面。
在莫南狐疑的注視下,陸羽來道到照相機(jī)旁邊的那個黑木柱前蹲了下來。
“我找到一絲聯(lián)系了。”陸羽喃喃自語道。
而魏明與邊強(qiáng)也跟著蹲了下來他們順著陸羽的視線看過去,嘴唇幾乎同時張圓了。只見在那個黑色木柱偏下方的位置上面,赫然畫有一個眼睛圖案,這和最近的這些自焚者死前留下的是一樣的圖案。
“這些死者照相時會不會就是看見的這個東西?”魏明忍不住說道。
“毫無疑問,正是如此。”陸羽這樣說著慢慢的站了起身來。
莫南此時也站在了眾人身后,看著眼前的圖案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怎么可能。”
“你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嗎?”陸羽轉(zhuǎn)過身來對他說道。
“沒有,誰會注意到那個地方??!”莫南搖著頭回答道。
陸羽點了點頭,的確,在這個不顯眼的地方不留意去看的話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
“只是這里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圖案呢?”邊強(qiáng)忍不住說道。
他這一句話無意中卻點醒了此刻正在犯悶的莫南,他抬起頭來睜大眼睛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可能對你們破案會有幫助。”
“什么事?”陸羽三人幾乎是一起喊出來。
“我這個樓房是以低價盤下來的,后來我才知道之所以這房價壓得很底是因為這房子里比較邪門,這房里原來住著一個男人,后來他死了,是自焚而死。”莫南把昨晚那個婦女對自己講的話回憶著說了出來。
“什么,自焚身亡?”陸羽三人聽完又是一陣驚嘆。
莫南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而且,他自焚的位置就是在我擺相機(jī)的位置。”
“那就對了。”陸羽聽完這話不由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是他自焚時留在這柱子上的。”
眾人怔怔地看著木柱上的圖案過了好一陣子,陸羽又說道:“現(xiàn)在我們需要搞清楚一個問題,死者為什么會在自焚時留下這個圖案。”
“這個圖案代表了什么意思,可能在死者的精神里面它有著特殊的意義,而這是我們所不理解的。”魏明說道。
這時陸羽想了另一個問題,他問莫南道:“莫兄弟,我想問一下,葉志文和羅婆她們來你這里照相時都是什么時候?”
“都是傍晚時分。”莫南回答道。
陸羽點點頭陷入了沉思中。
“頭兒,有什么想法沒有?”魏明試探著問道,從陸羽的表情;來看他相信陸羽有了新發(fā)現(xiàn)。
“我的想法是這樣子的。”陸羽撇了下嘴唇然后說道:“大家想一下,從這個城市的任何地方到城西街這里都不會花太長時間,我算了一下就算是從城東坐車過來都用不了一個半小時,但是死者生前周六外出乘公交車都是在中午時分,也就是說他們到達(dá)城西街這個目的地大致時間是在中午一至兩點鐘,而他們來照相館里面照相的時間卻是在傍晚……”說到這里,陸羽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然后說道:“問題就在這里,午兩點到傍晚六點左右的這段時間里他們?nèi)チ四抢铮?rdquo;
“顯然,他們?nèi)チ肆硗庖粋€地方,而這個地方應(yīng)該離這幢影樓不遠(yuǎn)吧!”陸羽說道。
眾人不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莫南問話道:“可是我們怎么去找到這個地方呢?”
“辦法只有一個,走訪附近的居民,有這么多陌生人集中來到一個地方那么這個地方附近的居民不會沒有一點注意吧。”頓了一下陸羽又說道:“昨日影樓離這條胡同的出口并不遠(yuǎn),而胡同出口的對面就是公交站臺,我們可以說死者是在回家的路上經(jīng)過這里被吸引進(jìn)來照相的因此我可以斷定我們要找的地方在影樓里邊的巷子里。”
“那么這些人為什么會被吸引進(jìn)來呢?”魏明不解地問道。
陸羽頓了下,轉(zhuǎn)過頭來著莫南問道:“這就要問問莫南兄弟了,你好好想想,這些人來你的影樓里是不是因為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吸引到了他們?”
莫南頓了下然后回答道:“能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呢?”
“唔,要說有的話也就是樓下面的那些老照片了。”莫南想了想搖著頭說道,似乎連他自己都不大相信這些老照片會成為吸引別人的東西。
“現(xiàn)在一切都只是假設(sh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找到那個神秘的地方,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魔力吸引他們前去。”陸羽說道。
眾人聞言不由一起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現(xiàn)在要盡快找到那個地方,這需要我們花大量精力去做走訪工作。”
莫南看著陸羽說道:“要不,也算我一份吧,反正需要人手。”
“你不開店了?”陸羽問道。
“影樓里出了這么多事我還有什么心思工作,早點找到原因才是重中之重。”
聽完莫南的話陸羽三人一起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緊接著在陸羽的分工下眾人開始了緊張的走訪工作。
市第三醫(yī)院里,洛可已經(jīng)能坐起來靠在床頭和凌完峰聊天了。
條狀的窗紋將外面投射進(jìn)來的光線均勻地切割開,像一道道白練鋪展在屋內(nèi)。
“么,今天說點什么好呢?”凌完峰笑著看著洛可問道。
洛可怔了一會兒回答道:“隨便什么都可以?。?rdquo;不過很快她又睜大眼睛說道:“不如說說你為什么會走上混混這條路吧!”
洛可的話音剛落,凌完峰就搖著頭笑了起來,好不容易停住笑聲他抬頭看著洛可說道:“我是混混,我那點像混混了?”
“我倒想問問你,你那點不像混混?”洛可回答道。
凌完峰點了點頭然后抬起頭來說道:“你有見過我這么好心,這么善良的混混?”
“這有什么,所謂善良只是對某些人善良吧!”洛可不屑一顧地回答道。
“那好吧,我承認(rèn)我是,不過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我在青紅街長大,你知道那里的,那是個很復(fù)雜的地方,我父親以前就是一個混混不過混得很差勁。”
聽到這里洛可努力在想,自己的父親是不是也是一樣,一個混得很差勁的混混。
凌完峰還在繼續(xù)著他的話題。
“后來我父親吸毒死了,我就跟著他的一個朋友生活,我叫他十三叔。”看見洛可眼中閃著疑惑的神色凌完峰頓了下然后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母親受不了這種潦倒的生活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跟人跑了,說實話我現(xiàn)在都想不起她的樣子來,所以我父親一死我就成了孤兒。”
“十三叔比我父親混得好不到哪去,給別人當(dāng)馬仔,之所以叫他十三是因為他的排行較底,但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對我很不錯,而且他一直希望我能有出息,不想我走他們的老路于是就送我讀書了。”
洛可聽到這里嘆了口氣看著凌完峰說道:“這應(yīng)該也是你父親希望看到的,不過你顯然辜負(fù)了他們的期望。”
凌完峰沒有回答繼續(xù)說道:“你知道我從小生長的環(huán)境,這給我造成的影響很大,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混的生活,甚至是愛上了這種生活方式。”
“所以你到學(xué)校后也跟著別人去混社會?”洛可不由提高了聲音分貝,語氣中顯然帶有責(zé)備。
“嗯,最開始是,可是后來我也不想再混下去了,十三叔死了,跟人砍架死的,這給我的觸動很大,這時候我想全身而退但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說到這里凌完峰扭開了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話的道理洛可還是懂的。
“這次欺負(fù)你的人叫露菲,大家都叫她菲菲姐,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幫了我,要不是她也許我早就餓死了,她有個很霸道的老爸,十三叔死后一些和他有過節(jié)的人甚至是和我父親有仇的人就來找我麻煩全仗她托她老爸出面給我擺平了,她還給了我不少錢幫我渡過難關(guān)。”凌完峰還在繼續(xù)著自己的故事,洛可打斷他的說話道:“嗯,原來如此,看得出來她很愛你。”
凌完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但我知道我對她是什么感覺,更多的是一種報恩心理,而且我現(xiàn)在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你知道嗎,我看見你心里就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好像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新生活的開始。因為感覺你和我生活的世界隔得好遠(yuǎn),找到你就找到了我人生的彼岸。”
洛可久久沉默,凌完峰嘆了口氣然后說道:“人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要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卻要用上十幾二十年的時間,甚至是一輩子那么長。不過很慶幸我現(xiàn)在找到了我要的生活。”說到這里凌完峰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來定定地看著洛可,洛可看著凌完峰的眼神不由心跳加速。
“我要的生活就是和你在一起。”凌完峰輕聲說道,臉上多了幾分柔情。
洛可下意識地把臉扭了過去,她感到有幾絲措亂。
洛可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但是她也是一個理智的人,她知道有些問題是不能回避的,于是她回過頭來看著凌完峰道:“就如同你所說的,人們要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要用上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我也一樣,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要的生活是你給不了的。”
凌完峰的眼睛不由睜大三分,他怔怔地看著洛可然后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么?”
“我要的是一種安全感,可是跟你在一起我更多的是感覺到不安全。”洛可說道,很直接的回答。
“我不能給你安全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這么大的人會照顧不了你?”凌完峰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就不會躺在醫(yī)院里了,不要忘了你是一個生活飄蕩的混混。”洛可的語氣多了幾絲冷淡。
凌完峰頓時啞在了那里。
“我知道我這樣說是過份了一點,但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我想我沒必要欺騙你的。”洛可長吐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
凌完峰同樣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洛可,我說過,我不會再做一個混混了,我要開始新的生活,和你。”凌完峰的語氣很誠懇。
“但你也說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吧!”洛可說道。
凌完峰沒想到洛可的心思竟是如此的細(xì)膩,這一次問得自己不知如何作答了。
于是房間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唔,時間不早了我去給你買飯吧!”凌完峰站了起來,顯然他是不想讓這種沉悶的氣氛繼續(xù)延續(xù)下去。
洛可點了點頭,看著莫南離開的身影洛可陷入了沉思中,老實說這兩天的確多虧了他的照顧,對他的態(tài)度也由最開始的討厭變成了一種友善。但是洛可知道自己心里面最期待的還是那個叫陸羽的男人的出現(xiàn),凌完峰說醫(yī)生給陸羽打過電話了但是他推脫自己忙來不了,他真的知道自己受傷了嗎?還是他真的對自己無所謂了?
想到這里洛可眸子里的光暗淡了下去,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在魏明的引導(dǎo)下,陸羽,邊強(qiáng)和莫南鉆進(jìn)一個間面館,這會兒正是下午三點多鐘面館里空蕩蕩的沒有什么客人。
“怎么,你帶我們來吃牛肉面?”邊強(qiáng)好奇的問道。
魏明走得很急,回過頭來說道:“不是,是帶你們?nèi)ヒ娨粋€人,可能對我們有幫助。”
聽道這話,陸羽和邊強(qiáng)不由一楞,然后一起說道:“怎么,她知道那個地方?”
魏明點了點頭,這時他們四人已經(jīng)過面館進(jìn)了它后面的一個院子子里。
“阿婆。”魏明輕輕地喊道。
“阿婆!”聲音大了一些,很快院子里的一間房里閃出了一個身影,是一個佝僂的老婆子。
她抬起頭來沖魏明招了招受哎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
“幾位客人進(jìn)屋來坐吧。”老太婆說道,然后轉(zhuǎn)身進(jìn)屋去了,魏明給陸羽兩人介紹道:“她姓王,是一個垃圾工,我們叫她王婆就是了。”陸羽和邊強(qiáng)點了點頭。然后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老人的屋很亂,角落里堆積著很多垃圾,散發(fā)出刺鼻的臭味。
陸羽四人心里泛起一陣惡心,但卻不好表現(xiàn)出來,忍著臭味在屋內(nèi)坐下了。
“你們真的是探員嗎?”老太婆問道,語氣中透著謹(jǐn)慎。
四人幾乎是一起點了點頭,魏明還不忘把身邊的陸羽指了指說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陸羽探長??!”
老太婆瞇著眼看了陸羽一眼,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的神色,只是象征性的哦了一聲。
老太婆環(huán)視了眾人一眼然后說道:“你們是想問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常有陌生人出入的地方?”
陸羽笑了笑說道:“是的,找到這個地方這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你知道這個地方?”
王老太撇了撇嘴唇緩緩地說道:“唔,我也不知道那地方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地方,但我可以帶你們?nèi)ヒ幌隆?rdquo;
陸羽一聽這話眸子里不由亮了幾分,雖然還沒有證實這地方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但陸羽心里卻已經(jīng)認(rèn)定無疑,因為考慮道王婆的特殊身份,陸羽相信她能夠敏銳地發(fā)現(xiàn)附近什地方陌生人出入較多。
王婆那沙啞的講話聲打斷了陸羽的思維,王婆說道:“我在這一塊撿垃圾都有十幾個年頭了,這巷子有幾個彎幾道坎的我都了如指掌,所以這個巷子里住了些什么人我是清楚得很呢!”
陸羽點了點頭,這也正是自己相信她的原因。
“你們說的地方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也只想到了這一個。”王婆思索著說道。
“是什么地方?”陸羽三人一起問道。
“在巷子深處,那里住的居民比較少,一幢雙層樓房,他們聚會的場所是設(shè)在樓上的,但是這些陌生人進(jìn)去后就封閉起來了,我每次都在附近拾撿一些塑料瓶之類的東西。”王婆說道。
“你記不記得這些陌生人都是什么時候到那里去?”陸羽問道,這個問題是至關(guān)重要的。
王婆仰著頭想了一下回答道:“是周末吧。”
聽到這句話陸羽心里長長出了口氣,說道:“確切點說應(yīng)該是在周六吧!”
王婆皺著眉頭唔了一聲點點頭說道:“是的,是在周六。”
魏明和邊強(qiáng)兩人一聽此言不由同時拍起了巴掌。嘴上感慨道:“頭兒,準(zhǔn)是那里。”
“這下好了,地方找到了,謎底很快就可以揭開了。”
陸羽的臉色也顯出了激動之色,眼神中透出一股堅毅的光芒。
在王婆的引導(dǎo)下陸羽一行來到了那幢建筑樓下。樓房里顯得很安靜。
“今天星期五是吧?”陸羽用詢問的語氣問一旁的魏明道。
“不錯。”魏明點頭回答道。
“里面沒有人吧,我們可以進(jìn)去看一下。”莫南說道。
點了點頭,陸羽帶頭走了進(jìn)去。
四人慢步走了進(jìn)屋,陸羽掃視了一下四周見里面收拾得很干凈。在一樓仔細(xì)檢查了一下大家沒能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線索。于是大家略帶失望的向樓上走去。
上了二樓一些桌椅有序地擺著,這讓陸羽四人心里隱隱泛起希望。
莫南和邊強(qiáng)的目光同時被那些桌椅吸引住了,桌子上面有一些涂鴉,這可能是來這里聚會的人隨手留下的,說不定里面就蘊(yùn)含著什么秘密呢,想到這里,兩人不由都走了上去,將頭湊到桌面上認(rèn)真看了起來。
桌面上寫著一些奇怪的文字,莫南看得一頭霧水,全是什么光,呼喚,感恩之類詞匯組成的長句,耐著性子莫南一張桌子接一張桌子看了下去,當(dāng)他看到第二排的一張桌面上時,桌面上用黑色炭素筆寫著的一句話讓莫南心中不由一震。
當(dāng)光明與天眼同時閃現(xiàn),那是故人對你的招喚!
莫南撓了撓頭,心里納悶到,這話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就在邊強(qiáng)和莫南在那些桌面上細(xì)心檢查希望發(fā)現(xiàn)一些有用的涂鴉時陸羽卻撕開一包巧克力豆咀嚼起來,他的眼光落在了四周的墻壁上,他發(fā)現(xiàn)這些墻壁都剛剛粉刷過。魏明在走廊外面檢查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走進(jìn)來對陸羽說道:“頭兒,我發(fā)現(xiàn)這幢樓安在廁所旁的水表已經(jīng)停表了。”
“是嗎?”陸羽抬起頭來看了魏明一眼,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那就說明這里不再有人住了。”陸羽說道。
“應(yīng)該是吧,我想他們明天是不會來這里聚會了。”魏明聳聳肩說道。
“問題就在這里了,既然他們都已經(jīng)放棄這里做為他們聚會的場所了他們還把墻壁粉刷一新作什么?”陸羽說道,面帶疑惑。他吃的這一包是花生巧克力豆,也就是在巧克力奶油里面裹著一顆香脆的花生,這種巧克力豆吃上去有別樣的味道。又丟了一顆豆進(jìn)嘴里,陸羽卻不由皺起了眉頭來,并很快將口中的巧克力豆殘渣吐了出來。這顆巧克力豆里面的花生是壞的,難怪陸羽吃到嘴里一股怪味。
“真是過份,里面給我包一顆爛掉的花生,非要吃下嘴里了才知道。”不過說完這句話,陸羽卻突然睜大了眼睛,并很快扭過頭去看著那被粉刷一新的墻壁,臉上顯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呃,也是啊,是不是賣給了別的人而人家想做一下裝修?”邊強(qiáng)發(fā)表著自己的觀點。
陸羽揺了搖頭說道舒開眉頭說道:“不對,你們看,這墻壁粉刷得很粗糙,而且如果是要做裝修的話怎么只裝二樓不裝一樓,當(dāng)然你可以說他還沒來得及裝修一樓但是我覺得這里面存在一種更大的可能性!”
說完環(huán)視了一周,見眾人臉上都寫著期待的神情,陸羽張張嘴準(zhǔn)備繼續(xù)下去,可就在這時魏明卻聰明地喔了一聲,說道:“我知道頭兒的想法了,你是說他們粉刷墻壁是為了掩飾這墻壁上的一些東西?”
陸羽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后他的視線再一次放到了對面的墻壁上,說道:“對,是剛才那顆壞了的巧克力豆給了我啟迪,因為有外面奶油的包裝里面就算是裝著一顆壞了的花生我也發(fā)現(xiàn)不了?;蛘f這顆壞了的花生就是在外面奶油的掩飾下才騙過了我的眼睛,而給墻上面粉刷也是一樣的道理。”
眾人聞言不由連連點頭。陸羽繼續(xù)說道:“確切點說,他們是在某一面墻壁上留有圖案,如果只粉刷有圖案那面墻壁的話又怕適得其反成了此地?zé)o銀三百兩,所以干脆全部刷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本打算連一樓也會粉刷的。”
“那我們等他們再來刷一樓的時候抓住他們問個清楚不就行了。”莫南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魏明支著下巴說道:“他們不會來了,我們今天進(jìn)這幢房子的事情他們不會不知道的。”
陸羽點了點頭,表示贊成魏明的觀點。
“那我們怎么辦,豈不是又沒線索了?”莫南攤開雙手感慨道。
“怎么沒有,這上留下的圖案可能就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魏明回答道。
“可是它已經(jīng)被掩蓋了啊,我們怎么可能看得到?”莫南說道。
陸羽這時笑了笑,看了莫南身邊的邊強(qiáng)一眼說道:“慶幸的是這些墻壁剛剛粉刷不久,把外面這層粉飾去掉就可以還原本來面目了,強(qiáng)兄,給技術(shù)科打電話吧!”
邊強(qiáng)點了點頭說道:“對,這應(yīng)該不算什么難事,我現(xiàn)在就打。”
隨著技術(shù)人員有條不紊地工作,退去粉飾后的正前方墻面上慢慢顯出了一個圖案來。等到那個圖案顯出一大半時眾人心里不由一驚,那圖案不正是那些自焚者死前留下的眼睛圖案嗎?只是這個眼睛圖案顯得相對較大,占了整個墻壁的一半面積。
“這里畫這么大一只眼睛,是什么意思?”莫南忍不住問。
陸羽看著那個眼睛圖案久久出神,然后他回答道:“我感覺這里像是一個教會進(jìn)行教義宣傳的地方。這個眼睛圖案可能就是這個教會的教徽。”
“為什么?”眾人忍不住問道。
“暫時也只是一種猜想。”習(xí)慣性地,陸羽撕開一包巧克力豆丟了一顆進(jìn)嘴然后說道:“大家想想,死者自殺方式都是自焚,死的時候都留下了一個眼睛圖案,這看上去似乎很神奇,但仔細(xì)想一下就不難發(fā)現(xiàn),這就像是他們都在按著一種即定的規(guī)則辦事,只是這個規(guī)則只有他們知道,只對他們有效而外人無法理解,那么這些規(guī)則是怎么來的,又是怎么灌輸?shù)剿麄冾^腦中去的呢?顯然有一個制定規(guī)則的人或是組織,而要想人們遵守自己定下的規(guī)則那么就一定要控制住他們的精神思想,說到精神思想的控制就不能不想到教會了吧!而且這么多人從不同的地方在固定的時間來到同一個地點集會這就很接近于教會傳教的形式了。”
看見眾人不住地點頭表示肯定,陸羽無疑受到鼓勵又吞了顆巧克力豆繼續(xù)說道:“而這個教會宣傳教義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在這幢房子里,而且我們還知道這個圖案在自焚者的精神世界里是有著特殊含義的,從我們在相館的木柱上面發(fā)現(xiàn)這個眼睛圖案可知,這個圖案還是刺激自焚者自殺的重要因,只是我在想為什么照相時看到這個圖案會成為他們自殺的誘因,是不是這個給他們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暗示呢?”
隨著陸羽的疑問,現(xiàn)場一下子安靜下來,顯然大家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但很快,莫南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了頭來,臉上還閃著幾分略顯激動的亮光,急急地說道:“對了,陸探長,我在有張桌面上看到過一句話,可能是某個信徒留下的,那句話我一直覺得眼熟這會兒終于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了,我先帶你去看一下。”
看著莫南略顯激動的表情,陸羽心中不由閃過一絲亮光,點頭示意莫南帶他去看看那句話。
莫南將陸羽等人領(lǐng)到了那張桌子面前然后指著上面用炭素筆寫著的那句話說道:“快看,就是這一句。”
眾人定睛一看,桌上面寫道:當(dāng)光明與天眼同時閃現(xiàn),那是故人對你的招喚。
反復(fù)咀嚼著這句話,陸羽不由皺起了眉頭,這話里面隱藏著些什么信息呢?但可以肯定這和自己所提到的心理暗示肯定有關(guān)系,而天眼一詞引起了陸羽的注意,這個天眼指的是什么呢,莫不是指的那個眼睛圖案?那么光明又是什么意思呢,難道是......突然,陸羽緊皺著的眉頭松開了,臉上露出了一幅輕松的神色。
魏明看了陸羽一眼,從陸羽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他已經(jīng)有答案了,于是問道:“頭兒,看來你已經(jīng)有想法了,不妨說出來聽聽。”
看著魏明略顯自信的表情,陸羽笑了笑說道:“我看你的表情,知道你想得也差不遠(yuǎn)了,不如你來說吧!”
魏明點了點頭,然后開始說道:“好吧,我是這樣想的,句話里面有三個詞我們需要注意一下,天眼,什么是天眼,這讓我想到了那個不斷出現(xiàn)的眼睛圖案,我想天眼就是指的這個東西,那什么是光明呢,初想一下覺得有些茫然,但接合到后面閃現(xiàn)一詞我突然有了靈感,相機(jī)拍照的那一瞬間發(fā)出的白光不就會給人一種光明的感覺嗎,而且是閃現(xiàn)出來的,這樣葉志文他們在照相時當(dāng)相機(jī)閃光前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正前方木柱上的眼睛圖案就恰好構(gòu)成了第一句話,當(dāng)光明與天眼同時閃現(xiàn)。”
吞了口唾沫,魏明繼續(xù)說道:“那再來看后面一名話,那是故人對你的招喚,這句話很好理解,就是說當(dāng)你同時看到光明和天眼出現(xiàn)在你面前時,那就是你的朋友在向你招喚了,這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暗示。”
說完魏明長吐了一口氣望著陸羽說道:“怎樣,我說得對嗎,頭兒?”
陸羽點了點頭說道:“你小子進(jìn)步不少,差不多全對了,只是在對故人的解釋上差了一點,這句話中的故人并不是朋友的意思,而是已故之人,換句話說也就是死去的人對在生者的招喚,而且我想這個已故之人一定還是生者極為懷念追憶的人。”
聽完魏明與陸羽兩人的精彩發(fā)言,邊強(qiáng)臉上雖然閃過一絲信服的神色卻還是忍不住問道:“說得倒是不差,只是這些都只是我們的主觀推測,沒有證據(jù)??!”
陸羽和魏明對望一眼,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可是莫南這時卻一拍掌說道:“證據(jù)我有!”
三人聞言大驚,不解地看著莫南,臉上都掛著一幅懷疑的神色。但莫南卻并不慌張,慢慢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剛才我不是說我想起曾在哪里見過那句話嗎?”
“對啊,你是在哪里見過那句話的?”魏明忍不住問道。
“在我的影樓里,呃,確切點說是在影樓原來主人的臥室里見過,不過是寫在一本書上的,當(dāng)時我看那書上面寫的東西很奇怪就丟一邊了,現(xiàn)在想來那書就應(yīng)該是這個教會的傳教手冊了吧!”莫南回答道。
一聽這話陸羽臉上不由泛起幾分神采,大聲說道:“這真是太好了,這個教會很明顯是帶有邪教性質(zhì)的,找到他們的宣傳手冊就找到鐵證了,應(yīng)該讓政府加以取締,并上電臺將他們宣傳的荒繆理論剖析清楚,發(fā)動市民一起來搜尋這個教會的蹤跡,要相信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
眾人聞言不由露出幾分激動的神色,魏明和邊強(qiáng)都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起來。
而這時莫南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皺著眉頭抬起頭來看著陸羽問道:“陸探長,可是那個鬼魂影碟的事怎么解釋呢?”
莫南的這問題頓時把眾人的思維一下子拉了回來。
“是啊,這里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啊!”邊強(qiáng)跟著感慨道。
陸羽撇了下嘴回答道:“那個事我已經(jīng)交給研究所去研究了,我想他們會給我們一個科學(xué)的解釋的。”
眾人聞言,略帶疑惑地點了點頭。
昨日影樓里。
莫南費(fèi)了好大勁總算把那本黃皮書找到了,就在大家都慶幸這一主要證物找到手時,陸羽卻坐到一邊陷入了沉默。
莫南泡了茶給三人端上,魏明將茶獻(xiàn)到陸羽面前不解地問道:“頭兒,案子都搞清楚了,你怎么反倒不高興了?”
陸羽接過茶輕呷了一口,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是值得高興,只是這件案子讓我心里感覺很沉重。”
“為什么?”魏明的問話也引來了邊強(qiáng)和莫南的注意,他們都放下茶杯靜靜地看著陸羽,等著他的回答。
“其實大家仔細(xì)想一下,這個教會之所以能夠吸引到這么多信徒,只是利用了他們孤獨懷舊的心態(tài),宣傳可以讓他們脫離孤獨的世界,找到自己所懷念的人。”
“我在想是,為什么越來越多的人會感到孤獨,覺得世界變得冷漠起來,你們想一下羅婆吧,她的女兒和兒子和她生活得很遠(yuǎn),女兒還好一點,是因為工作忙無暇照顧她,而兒子則干脆是不搭理她甚至連羅婆死后都不來多看兩眼。”
陸羽這番話說完魏明三人也不由輕輕嘆起氣來。陸羽繼續(xù)說道:“正是這種日益強(qiáng)烈的孤獨感促成了他們的懷舊情緒,這種懷舊是對以前一些美好時光的懷念,可能是對某一個人的懷念,也可能是對一處景物的懷念,這樣想來,莫南兄弟樓下掛著的那些老照片的確就成了很吸引他們的東西了。”
特意看了莫南一眼,陸羽說道:“而你掛在樓道口的那一幅油畫則可以給看的人一種錯覺,因為本身那幅畫是一幅抽象畫,給出的信息是不完整的而剩下的信息則要求看的人自己去補(bǔ)充,倫敦城市大學(xué)的摩爾根教授說,我們所見的一切都是產(chǎn)自我們大腦之中的虛擬現(xiàn)實系統(tǒng)的一種幻覺,我們可將這種感覺稱為受克制的幻覺。但是,如果輸入我們大腦的是一些模棱兩可,曖昧不清的東西,那么我們看到的也可以是多種多樣的東西。如此說來,當(dāng)一人滿腦子裝著的都是某一個人的影子的話那么他很容易就將剩余的信息按照自己意中人的模樣去補(bǔ)充,這樣一來就會覺得那幅油畫像自己所想的那個人。”
聽到這里,莫南和邊強(qiáng)又一次輕輕嘆息起來。魏明在心里嘀咕道,難怪我看著像小蝶,而莫南也忍不住說道:“原來如此,難怪我看那幅油畫總覺得像智子。”
“智子,誰是智子,你女朋友?”魏明忍不住追問道。
莫南搖了搖頭說道:“哎,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了,她已經(jīng)跟一個商人出國了,她可是一個喜照相的女孩。”
看著莫南臉上略顯酸楚的表情魏明說道:“看得出來你還是很喜歡她?”
莫南點了點頭:“我躲到這里來就是想忘了她,可是我發(fā)現(xiàn)要做到這一點好難,我還是會經(jīng)常翻我曾經(jīng)給她拍的照片,會想念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慢慢來吧,時間也許是忘記傷痛的良藥。”陸羽輕嘆一口氣說道,這句話出自他的心間,是有感而發(fā)。莫南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而魏明坐不住又開始把話題拉回到了案件上來,他接話道:“那么,也就是說葉志文等人來相館照相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受到了多重心理暗示,第一重便是一樓的老照片勾起了他們心里的懷舊之情,而樓道口上的油畫則讓他們誤以為是看到了自己所懷念的那個人,后在照相時因為那個天眼的緣故讓他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堅信那是故人在對自己招喚,于是回家自焚身亡。”
陸羽點了點頭,然后補(bǔ)充道:“其實,也不一定是要看到天眼才會自殺,如果過度的思念一個人同樣會造成自殺,比如桑介,他沒有照過相吧。但他女友的死讓他思想上嚴(yán)重受挫最終他自焚了,而這幢影樓原來的男主人我想也是這個原因吧,這一點從他賣回這幅油畫而且經(jīng)常關(guān)在房里不出門這些舉動中可以看出來。”
邊強(qiáng)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么說到底,殺掉他們的其實是孤獨!”
沒有人回答,現(xiàn)場陷入到了一片沉默之中。
從昨日影樓里出來,陸羽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醫(yī)院看望洛可,于是和魏明等人簡單交待了一下便坐上了一輛出租車直接駛往市第三人民醫(yī)院。為了查這件案子,這兩天陸羽可沒少忙活,現(xiàn)在好了,案子弄清楚了終于可以去醫(yī)院好好看望一下洛可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恢復(fù)得如何了?還有那個白面男生,他真的是洛可的男友?陸羽不由在心里問自己道,其實這個問題這兩天不時都會串出來困擾自己,如果是真的話,陸羽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到了醫(yī)院門口下車,陸羽買了一束花抱在懷中直接向60210號病房走去。想著馬上就能見到洛可了陸羽心里不由一陣激動,他還在考慮著把自己最新偵破的案子如何繪聲繪色地講給她聽也讓她高興一下,可是當(dāng)陸羽走到60210病房的窗口處時他那原本疾馳的步劃卻猛然頓住了。
透過玻璃窗戶看進(jìn)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坐在洛可的床邊細(xì)心地給洛可喂著湯,而洛可則不時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男子,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只這一眼,陸羽便感覺渾身冰涼,身子僵硬在了那里,看著眼前那一幕溫馨的畫面,陸羽突然覺得自己很多余,自己有必要去里面摻和嗎?回過神來,陸羽苦笑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去,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將那束花放到了窗戶上,然后才回過身大步離開。
凌完峰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湯煲,笑了笑沖洛可說道:“嗯,喝光了,我去洗盒子。”
洛可笑著點了點頭,出了門凌完峰眼角的余光不經(jīng)意地瞟到了窗戶上的那一束花,疑惑地抬起頭向走廊那邊看過去,凌完峰頓時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心里不由一驚,是他?
拉下臉孔,快步走上前將那束花拾起走到一個垃圾桶前,隨手一拋,那束還鮮翠欲滴的花便埋進(jìn)了垃圾堆里。
回到偵探社坐定,陸羽從抽屜里拿出筆記本在面用黑色鋼筆寫下了一行字――陸羽手記:當(dāng)影子成了你最后的朋友時,他也便成了潛伏在你身邊的殺手。
一周后陸羽來到了遞交鬼魂影碟的研究所聽取最終的研究報告。
接待陸羽的是一名老教授,他扶了扶眼框在陸羽對面坐了下來。
露出一幅親切的微笑,老教授說道:“很高興見到你,陸探長。”
陸羽回了一個真誠的笑容說道:“我也一樣。”
老教授把碟片交還到陸羽的手中說道:“這個事情我們已經(jīng)查清楚了,所謂的鬼魂現(xiàn)象其實是不存在的。”
“是嗎,那是什么原因呢?”陸羽問道。
“嗯,是這樣的,這張碟片之前曾經(jīng)拍攝過一次錄象,而且那次錄象中也有那個女子,也就是你所說的桑介的女友。”
聽到這里陸羽點了點頭,因為他聽莫南說過,他曾為桑介和他女友拍過兩次相,第一次是他女友生日時,而第二次則是他們結(jié)婚時。扶了扶鏡框老教授繼續(xù)說道:“只是后來相館的主人再為桑介他們拍攝的時候,在沖洗這張碟片時,沒有將原有圖像沖洗干凈,就又用去錄制新的影象,所以導(dǎo)致了兩個圖像形成了串圖。”
聽完這番話,陸羽心中的疑惑這下徹底解開了。莫南曾說他們攝相后一般不會留備份,所以要刪掉。于是他就將桑介和女友過生日時錄的那張碟上的影象資料沖洗掉,再去為桑介和他死去女友結(jié)婚拍攝,但由于碟片沒有沖洗干凈,由此造成了串圖現(xiàn)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