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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死人的靈前亂說話

皮五沒什么大毛病,就是愛說大話,但凡誰有什么事兒,也愛湊上前,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得到,都會在人前夸下??冢斎凰兄Z過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辦不到的,后來周圍的人都知道他只不過就是愛過嘴癮罷了,對他說的話也就這耳朵進那耳朵出,反正只不過是說到做不到,又無傷大雅的。

雖然皮五這個毛病讓大家覺得他是個沒什么譜的人,但也有吃得開的時候,就比如說他的工作,因為在工作上很善于左右逢迎的,倒也混得不錯,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這口無遮攔的毛病卻更盛了。

但后來發(fā)生了一件事情,卻讓皮五這多年的毛病一下子就改了。

故事的發(fā)生是這樣的,皮五小時候是生活在一個小村子里的,后來成年后去城里打拼,混得還可以,于是就舉家搬進了城里,在城里娶妻生子,不過皮五的一個叔叔還生活在那個小山村里,每到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皮五還是會去村子里看望叔叔。

叔叔家有一兒一女,女兒嫁到了很遠的地方,很少回來,所以叔叔嬸嬸就一直跟著兒子過,嬸子的身體不好,早兩年基本上就處于臥床狀態(tài)了,而兒子并不是個孝順的主,所以兩個老人的晚年也算得上過得有些凄涼,就在大家都以為病怏怏的嬸子會走在叔叔前面的時候,意外卻發(fā)生了,原本身體還可以的叔叔被查出了癌癥晚期,眼見著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兒子便把他從醫(yī)院接了回來,用句不太中聽的話說就是等死了。

叔叔彌留之際還在擔心著嬸子,清醒的時候就懇求兒子要對母親好一點,兒子總是有口無心的應著,直到老人過世了,也沒有徹底放下心來。

皮五在叔叔過世后,就一直在村子里幫著處理后事,到了晚上,還主動要求給叔叔守靈,幫忙的人天漸黑的時候就陸續(xù)回家了,到了半夜,院子里的靈堂就只有皮五一個人。因為晚上的時候喝了點酒,就對著叔叔的靈位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沒有邊際,最后說道:

“叔呀,你臨走的時候的擔心我都聽說了,沒事的啊,你就放心的去吧,如果兄弟對嬸子不好,我就把嬸子接到我那去,我給她養(yǎng)老送終,你呀就甭惦記著。”

說完了就覺得眼皮很沉,迷糊的就睡著了,迷糊中好像還看到叔叔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叔叔死后,叔叔的兒子也就斷了跟這些親人的來往,就算是偶爾皮五上門來看看,得到的也是不冷不熱的招呼,慢慢的皮五也就不在回村子里的,只是偶爾聽說那兒子對嬸子并不好,甚至為了讓她每天能少尿尿,就控制她喝水和吃飯的量。本來也想去家看看,畢竟也是親戚,但也著實不想在看到那兒子的臉色,干脆就想那畢竟是別人家的事,自己一個外人也沒必要去找不痛快。

再次回村的時候是叔叔去世一周年,在村子里頭周年是個比較重要的日子,皮五回到村先到家里看望了嬸子,只不過一年沒見,嬸子基本上已經瘦成了皮包骨,已經是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因為他回來的比較晚,別人已經燒紙回來了,皮五只得自己去墳地看望叔叔,他拿出了供品擺好,奇怪的事情卻發(fā)生了,供品擺了好幾次總是莫名的掉下來,最后好不容易擺好,皮五就在供桌前面的空地上燒紙,結果紙還沒剛點著,又刮起了一陣風,吹起的燒紙有幾張正糊在了臉上,伴著紙灰,就覺得嗆得嗓子難受,好不容易抓下來紙,就覺得嗓子像是堵住了什么,說不出話,皮五對這怪異的事情開始膽怯,趕緊著離開了墳地,也沒在回村而是徑直去了鄰村一個有名的陰陽師家里,那陰陽師給他倒了水,這下皮五才能發(fā)出聲音,把剛剛的情形給陰陽師描述了一下。

那陰陽師聽了情況,又默默的算了算,最后說:

“你這的確是碰到了陰靈了,但他并不想害你,只是想懲罰你一下,你是不是應承過什么事情卻沒有做到,他這一出手就是沖著你的嗓子去的。”

皮五想了想,叔叔生前自己雖然算不上對他好,但也是敬著沒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呀,至于應承,這時皮五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在叔叔靈前說的話,莫不是為了嬸子的事,他把心中疑惑跟陰陽師說了,陰陽師斷定應該是這事了,于是讓皮五把他帶到了叔叔的墳前做一些超度的法事,嘴里還說道:

“到該去的地方去吧,他雖有不對,也受到了處罰,各有各命,自家尚且如此,何必在遷怒于別人,你已是陰間之人,陽間之事已經不是你能掌握。”

然后又讓皮五給燒了些紙錢,這次沒有怪事在發(fā)生,陰陽師告訴他,就是因為他的隨口應承,至使叔叔的靈魂在陽間留下牽掛,你卻又沒有做到,他也是一氣之下為之的,現在已經沒事了,最重要的是不要在亂應承,更不要在死人的靈前應承。

那事兒后皮五就會經常的回村子幫著照顧嬸子,只不是嗓子說話還是有點沙啞,所以他就盡量的少說話,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嬸子也去世了,皮五又給嬸子守了一夜的靈,卻是什么也沒說,半夜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原本沙啞的嗓子竟然好了。

從那以后,皮五就開始管住嘴,不在云山霧罩的了,人也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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