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發(fā)生在2008年。
那年我二十三歲,剛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出來,卻不幸遇上了美國次貸危機。大批大批的企業(yè)紛紛倒閉,使得我們這些毫無工作經(jīng)驗的菜鳥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工作。
正當我對人生開始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遇上了我的高中同學(xué)程七。他聽說我的遭遇之后說:“既然你一時之間找不到工作,不如跟我到殯儀館上班吧。”
“去殯儀館上班?”我頓時猶豫起來。在我所在的城市里,人們普遍迷信,對那些從事白事工作的人往往避而遠之。我的一個小學(xué)同學(xué),因為做了喃嘸師傅,逢年過節(jié)都不允許走親戚。
“怎么樣?”程七看著我說道,“你去還是不去?”
“我……”我本想拒絕的,但是一想到房東那副丑惡的嘴臉,我最后還是屈服了,“好吧!我去就是了。”
于是我便成為了殯儀館的一名正式員工。我的工作,就是和程七一起,開著殯儀館的專用車,也就是所謂的靈車拉尸體。這是一個看上去很簡單,但是卻有點恐怖的差事。因為一塊坐車的,是一個死人,而你永遠都不知道這個死人會做出什么樣的行為來。
我曾經(jīng)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某個殯儀館拉尸體,死者家屬因為貧窮,租不起車,工作人員便讓母子倆坐在后座上。靈車剛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那個只有八歲的小男孩突然對他媽媽說道:“媽媽!媽媽!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什么?”死者的妻子不解的問道。
“聽到爸爸在敲門?。?rdquo;
“爸爸在敲門?”死者的妻子疑惑的問道,“什么爸爸在敲門?”
“就是篤!篤!篤!,這不是敲門聲又是什么?”小男孩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怎么會呢?”工作人員說道,“先不說你的爸爸已經(jīng)去世了,就算他沒有死,這里也沒有門可以讓他敲!”
“我是說真的。”小男孩堅持說道,“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聽聽!”
小男孩用手指了指靈車后面,工作人員仔細一聽,旋即臉色大變。
那個所謂的敲門聲,是從火化棺里發(fā)出的。這意味著什么,工作人員比誰都清楚。
他立即命令司機把靈車開得快一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殯儀館。在殯儀館資歷最深的老同事調(diào)查詢問之下,工作人員這才知道火化棺響起敲門聲的原因。原來那死者是因為和妻子吵架,一時沖動跳樓自殺死的。死者因為不甘心,所以才搞出那么大的動靜來。
老同事讓死者的妻子對著火化棺一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把事情化解了。
這個靈異故事是我在讀書的時候聽來的,當時覺得沒什么,現(xiàn)在我在殯儀館上班,干的又是拉尸體這個活,這才覺得那個靈異故事十分的恐怖。
程七也聽說過這個故事,他對故事的真實性深信不疑,所以每次拉尸體,他都盡量弄出一些聲音來,例如和我找些話題聊天,或者放收音機聽,以防止聽見那些他不想聽見的聲音。
但世事永遠都是出乎于人的意料之外的。我們第一次遇到靈異事件,居然不是和拉的尸體有關(guān),而是和高速公路的車禍有關(guān)。
事情發(fā)生在我在殯儀館上班之后的第三個星期天晚上。當時我和程七值夜班,我們在辦公室里剛剛玩了兩把斗地主,女同事小白突然走了進來,對我和程七說道:“兩位小帥哥,別玩了,有任務(wù)!”
“任務(wù)”就是有尸體要拉到殯儀館的意思。在中國,白事永遠都是老百姓最忌諱的事情,很多道道都是不能明說的。例如人死了,要說“走了”,入土三年之后開棺撿骨要說“某某先人喜訊”。(這是我們當?shù)厝说恼f法,流行于土葬時期。)殯儀館也不例外,工作人員發(fā)明了很多詞,來代替一些正常的工作術(shù)語,“任務(wù)”就是其中之一。
言歸正傳,我和程七一聽說有任務(wù),馬上問小白道:“去哪里?”
“在高田市和新河市交界的高速公路。”小白說道,“那里剛剛發(fā)生了一起車禍事件,事主當場死亡。交通部門通知了我,要求立即將尸體拉回殯儀館。”
小白說到這里,忽然用非常低沉的口吻說道:“你們兩個千萬要小心一點。我聽說,那個地方相當不干凈!”
“小丫頭,你胡說八道什么?”程七笑罵道,“那路段我沒在殯儀館上班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跑了多少遍,從來就沒聽過那個地方不干凈。”
“呵呵,程哥你真聰明,這樣也騙不了你。”小白笑呵呵地說道。
“這當然了,你也不看看,你程哥是什么人。”我說道。
在和小白吹牛的同時,程七已經(jīng)把靈車開了過來。等我上了車之后,程七一踩油門,“轟”的一聲上路了。
我們?nèi)サ臅r候很順利,兩個小時后,我們來到車禍現(xiàn)場。等交警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后,我和程七七手八腳的把尸體拉上車,緊接著便啟程返回殯儀館。
在回去的路上,程七按照著習(xí)慣,打開了收音機。一陣熟悉的聲音隨即在駕駛室里響了起來:
“下面播放的,是高田市的新聞。今天上午九點鐘,市第一職業(yè)中學(xué)門口發(fā)生一起車禍,一輛超速行駛的摩托車,撞死了職業(yè)中學(xué)的一名女老師。這名女老師姓黃,今年才二十三歲……”
“唉!二十三歲就死了,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聽到這里,我不禁感嘆道。
“就是就是。”程七附和著說道,“這個社會本來就男多女少,如今又少了一個女的,真是太浪費了。”
我和程七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不知不覺中,靈車開到了市第一職業(yè)中學(xué)的門口。程七正想繼續(xù)就這件事情發(fā)表自己的見解,不想靈車突然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老程,這是怎么回事?”我急忙問道。
“好像爆胎了。”程七說道,“小金,咱們下車看看吧。”
“好的。”聲明:這是鬼。大。爺。原。創(chuàng)。故。事,如果我抄襲采集沒有注明作者和出處,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們下了車之后,發(fā)現(xiàn)靈車的左前輪爆胎,于是立即著手進行換胎。
“今天晚上真是倒霉。”換完胎之后,我馬上回到駕駛室,氣喘呼呼地說道。
“是??!我開靈車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從來就沒有遇到過爆胎。”程七說道。
靈車穩(wěn)穩(wěn)地行駛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老程,這么晚了,你開空調(diào)干什么?”我打了一個哆嗦說道。
“開什么玩笑,大晚上的我開空調(diào)做什么?”程七回應(yīng)道。他剛剛說完,馬上跟我一樣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奇怪,這駕駛室的溫度怎么就突然降了那么多?”
“會不會是靈車的空調(diào)出了問題??!”我說著,正要檢查駕駛室的各個儀器,可是忽然間,我在中央后視鏡看到一個可怕的現(xiàn)象。
我身后的后座上,不知什么時候坐著一位少女。少女披頭散發(fā),低垂著臉,讓人無法看清她的容貌。
她穿著白色的衣服,衣服上有很多斑斑的血跡。
“老程,你看到了嗎?”我試探性問道。
“看到什么?”程七不解地問道。
“就是,就是那個。”我用下巴指了指中央后視鏡。程七一看,差點失聲叫了起來。
“這家伙是什么時候上了我們的靈車?”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老程,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讓我想想……對了,我記得殯儀館的老同事老古說過,遇到這種事情千萬要保持冷靜,不要亂說話,絕對不能讓那玩意兒知道我們看到它。”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當即拿出手機,打開了手機游戲,默默地玩了起來。
而程七則全神貫注地開車,但是我知道,他的手心在冒汗。
靈車平穩(wěn)地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終于回到了殯儀館。車剛一停下來,程七馬上打發(fā)我下車去找老古。他說老古是個奇人,對付這些東西很在行。
于是我立馬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跑到老古的辦公室。
“老古!老古!”我大聲呼喊道,“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老古笑瞇瞇地說道,他正在看書。
“我們……我們的靈車上……有……有鬼!”我有些結(jié)巴地說道。
“靈車有鬼?”老古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他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了一把符紙,和我走到靈車跟前。
“鬼魂在什么地方?”老古問道。
“她不見了。”程七喘著氣說道。他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
“怎么會不見了呢?”我大聲說道,“她可是跟我們坐了一路。”
“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來看看。”
我立刻返回駕駛室,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沒有看到那只女鬼的蹤跡。
“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那只女鬼怎么會不見了呢?”
“這不奇怪。”老古說道,“小金我問你,你們是在哪里遇上那只鬼的?”
“在市第一職業(yè)中學(xué)的門口。”我和程七七嘴八舌的將事情全部經(jīng)過說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么一回事。”老古恍然大悟道,“那只鬼,應(yīng)該就是車禍死亡的女教師的亡魂。你們放心吧!她是沒有惡意的,她只不過是想坐你們的車回家而已。”
“真的嗎,老古?”
“真的。她其實就是我們民間通常所說的過路鬼。”
“好險!”聽了老古的話,我和程七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