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的雙眼好像泛著太眼光;那一刻,她的雙眼生機勃勃;那一刻,她像個孩子一樣。
——題記
每年春節(jié),習慣地回到老家,除了爺爺奶奶要看望之外,九十七歲高齡的太奶奶更是拜訪的重要任務,今年也不例外。
大年初一晚上,我們去了太奶奶家,她正在看電視,但也許什么也沒看懂。
見我來了,她招招手讓我坐在她身邊,她叫不出我的名字,只知道我是她的親人,她很老了,皺紋遍布她的臉,眼里沒有光彩,或許是看破了世上萬事的無奈,又或許是因為老了實實在在視力不好。
九點多,我就要回家了。她忽然站起身,很艱難,很蹣跚。她走向一米外的衣柜,拿了一件頗得不成樣子的圍巾,手一直在抖,一直在抖。
天很冷,雖然她裹得厚厚的,但我想這依然是她打算自己圍罷。
可是,太奶奶直朝我走來,笑瞇瞇著,把圍巾愣是掛在我的脖子上,鮮艷的大綠色,扎人的布料,我顯示出一絲尷尬——城里圍巾多得是,何必呢?
我瞧了一眼爸媽,他們開口了“您老人家留下圍巾吧,不用這么麻煩的。”其實他們也意識到這條圍巾的多余,既然沒有用,就不再多此一舉。
太奶奶眼里很失落,當然,她沒有聽出言外之意。她又一次走向我,用粗糙的雙手不斷調整我的圍巾,左邊擺弄,右邊擺弄,我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同之處。
“真美麗的圍巾,是不是······”太奶奶困難地說出這句話,嘴角上揚,不斷地點頭,手依舊在擺弄圍巾,“帶回去,可好了!”她的眼里滿滿是期待。
父母改變了態(tài)度,應和著“是啊,這個圍巾可漂亮了!”
我立刻懂了什么,笑著回答“謝謝啊,真是好圍巾!”
太奶奶終于滿意的笑了。她的雙眼不再是衰老的無神,竟生機勃勃,放著光彩,好像太陽縮小了自己的身軀,蜷縮在太奶奶的眼睛里,綻放著最美麗的光芒。這個眼神,蒙著陽光,她燦爛得像一個孩子一樣,用最充滿光明的眼神目送我們回家。
路上,我告訴媽媽:太奶奶看見我收下了圍巾,眼里像有個太陽,可開心了!
我離開老家,太奶奶的眼神卻始終在我心底被銘記。散發(fā)太陽的溫暖,泛著太陽的光芒,她從我的接受、從我善意的贊揚里感受到了一種溫暖,于是她情不自禁的感到美好。我總覺得,那一刻,她的雙眼被太陽眷顧,那被眷顧的雙眼,好像孩子的明眸。